番外五 与我无关的盛世(陆流篇)
�我和我妈,警戒得像个小兽。

  他和思莞、思尔匆忙回国。

  母亲一直自若,微笑着,我回去,还有一出戏。

  “陆流,你的东西,只有靠自己,才能抢回来。”

  她这么说。

  母亲第三天,打电话,笑了:“游戏又增加了些难度,你还敢继续下去吗?”

  所谓难度,就是指温衡对言希的不离不弃。

  我笑不出来,看着窗外的晴雪,淡淡开口,还由得我不继续吗?

  言希得了癔症,闹得轰轰烈烈,园子让一个病人搅得天翻地覆,利益,亲情,权衡,他们的戏,从不会落幕。

  我从不怀疑言希会自己走出来,即使听说医生几乎对他判了死刑。

  言希何等高傲,怎么会容忍自己一直处于那样痴傻的状态?

  温衡?

  温衡不过是催化剂。

  没有温衡,结局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我一直这样深信不疑着。

  在过往的十八年的岁月中,我一直以为,自己明白苦难的意义。因为,我亲历苦难,亲见苦难。纵使衣食无忧,纵使人上为人,这二字依旧无法摆脱。

  譬如言希,是我诸多苦难中,最让人痛心的一个。

  他第一次疯了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第二次,却已然麻木。

  我痛恨自己,质问自己,为何会变成如此?可是,心中却总是忐忑不安而依旧绝望笃定地想着,言希会醒来,言希会原谅我。

  这种笃定,源自于我相信,因一时义愤割掉的右手,永远会原谅左手。这是人之本性,虽然言希痛恨这种本性,但我此生,依赖他这种本性。

  空闲之时,在我脑海中描绘过千万遍的,不是言希容貌的变化,而是,那个传闻中叫人无法忽略的陌生人——温衡。

  我视温衡为言希对我的背叛,可是,当她真正从大院中消失的时候,无数次看着言希在播音室发呆沉默的时候,我才发现,也许,一切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太大、太深刻的颠覆。

  我痛恨,嘲弄,而后扔给了言希一个陈晚,这个和相片中的女子有八分相像的少年。言希在cutting diamond看到他的时候,自始至终,没眨过眼。

  我要他温柔体贴,我要他会做排骨,我要他学会对言希一心一意,我要他做到温衡做到的极致。

  可是,他却失败了。

  我还记得,那一日,下着雨,陈晚走进我的办公室,满身是雨水。他抓着我的衣袖,悲戚地看着我,他说:“是你败了,陆流。”

  我败了?我怎么会败?愚蠢的爱情不是唯一的标准,拥有这个所谓的唯一的,是温衡,不是我。我没有败,我不会败。

  大学时,曾经做过一道逻辑分析题。

  欧洲人很欣赏中国的《高山流水》,它是中国古典音乐中的瑰宝。那么,请问,身为欧洲人的william对《高山流水》如何感观?

  答案是热爱。因为不是不欣赏,所以只得热爱。

  《高山流水》之于william,如同,言希之于陆流。正因为没有选择,所以热爱得如此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