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就这些人，还说悄悄话呢，弄得那么紧张。

  闹到接近十点才散。程殷假模假式地跟着其他人出了门，不到十分钟就又拐了回来，敲门进门搂住李，一连串动作流畅自然。

  程殷趴在李身上，腻烦得不行，“啊。留你男朋友吧，他不想回家。”

  李揉揉眉心，放松下来，回靠在他身上。

  程殷搂住他的腰，“太吵闹了不习惯吗？”

  李“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我好像不是太适应这样的氛围。”

  “没事。”程殷亲亲他的耳朵，“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不一定要像他们那样外向，相处得好也不是非得迎合别人。”

  李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很温柔，“我知道了。”

  “秀才。”程殷轻轻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李在他耳边低语。

  两人正是亲密无间的状态，全身心都放松，彼此温存。

  这个气氛让李很舒服，他觉得很踏实。

  程殷头靠在他肩上，问道:“我下午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不是真的介意，只是当时小小的撒个娇卖个萌而已。”

  李稍微有点发愣。

  程殷摸着他的脸，认真说:“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李笑了下，有点难过的模样。“怎么说呢。今天方源说的话，让我心里觉得很歉疚。”

  “嗯？”

  李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自己注视着大理石面的茶几，过了几秒才苦涩地开口:“我念初二的时候，没有爸爸了。从小就比较内向一些，没什么朋友。初三那年，班上一个女孩子跟我走得很近。”

  程殷看着他。

  李继续说:“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他抬头看向电视墙，神情恍惚，“夏天会买了水果自己削皮切成小块放到保鲜盒里带来，草莓和芒果排列得十分漂亮。冬天织特别暖和的手套和围巾。喜欢笑，上课回答问题错了笑，不会写作业了笑，一见到你就笑。”

  程殷没吭声。答案不言自明。这个女孩一定很喜欢李。

  李痛苦地吸了口气，“我非常孤独。也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程殷忍不住一遍遍抚着他的背，安慰道:“那时候还小。”

  “比现在小不了几岁。”李深深叹了口气，“我当时对自己的性向一无所知。”

  “然后呢？”

  “初三的时候一直给她补课，她也没能够跟我考上一个高中。现在想想，她花了太多心思在照顾我上，怎么能兼顾好学习。”李冷静地回忆过去，“上了高中我慢慢意识到对她的感情只是一种对温暖的诉求。我没法骗她，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程殷无奈地想:你自己坦诚，女孩儿却不怎么受得了男朋友的坦诚吧。

  果然。李慢慢说:“她很伤心。”

  程殷叹了气，“肯定的。”

  “如果我像方源一样，深思熟虑过，认真对待了对方的心情，就不会伤害到人了。”李说。

  程殷拍拍他的背，“没关系。人会成长的。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