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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打去电话制止的时候,大轰炸早就开始了。

  □□伴随汽油滚滚坠落,所有的房屋林地都遭受到了密集袭击。

  周师无处可逃。

  □□爆裂,□□四散炸开。

  小小的周县,一片火海,在秋日艳阳下,燃成人间炼狱。

  不论县衙民居,全城都毁了,城郊的黄河大坝被炸豁出一个大口子,黄河水翻滚流出,瞬间在城内开辟出一条波涛汹涌的河道。

  大火四处蔓延,周师的士兵东奔西跑的寻找隐蔽,然而都成了移动的火球,张牙舞爪燃烧着,痛苦的惨叫着。

  周澜的破屋是□□最先光顾的目标,破庙连风雨都遮挡不了,何况实心□□,最先燃烧爆炸起来。

  警卫班当场炸死了一片,剩下的几个人把头破血流的周澜从废墟里往外拽的时候,一根燃烧的横梁滚落,死死压在他的大腿上。

  警卫徒手去搬烧红的横梁,一颗□□紧接着落下来,气浪带着火舌瞬间席卷一切。

  周澜只觉得一片大火的红光从眼前闪过,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贺驷赶到的时候,正是轰炸最猛烈的时候,城外的日本守军都在看热闹,他们围着这城围得苦死了,烦死了,今个儿一锅端太好了。

  今信无法叫停轰炸,他的士兵就无法进城搜人,都在嘻嘻哈哈等着轰炸结束去抬尸。

  贺驷疯了。

  日军的松懈给了他机会,他人少,出其不意的干掉几名薄弱处的守备,他沿着那条新开辟的河道潜进了城。

  河深水急,好在是顺流而下,在呛死之前,他进了村。

  到处是爆炸燃烧,他每活一秒都是靠运气。

  空气是烫的,呼进去肺都痛,浓烟滚滚,他在陌生的废墟里找不到方向,头发眉毛都被燎掉了,可他浑然不觉。

  和他来的士兵,有的当场炸死了,有的害怕悄悄溜了,他都不管了,他所有的心思都是找人。

  当看到有尸体穿着警卫班的衣服时,他的心跳无比剧烈,如果周澜在城里,那警卫班一定是离他最近的人。

  死尸遍地,全都烧成了黑木炭。

  认不出谁是谁,都是焦尸,像烤糊的馒头,一片黢黑。

  只有那些烧不烂的领章帽徽散落在地上,而脚下这一片,死的都是警卫。

  周澜呢?

  贺驷大声呼喊,然而只有沙哑的嘶鸣。

  他徒手去翻,烧焦的尸体面目模糊,都握着拳头,看不出谁缺了手指。

  他脚下是堆尸地,是人骨山,他弯腰翻,跪着翻,趴在地上翻。

  天地之大,他的兄弟和他的周澜烧成一团黑炭。

  不时有哀嚎声,贺驷冲过去把人拉出来,看清脸面大失所望,他嘶哑着问:“师座呢?”

  而那人只是喊救我救我。

  贺驷丢下他继续找。

  □□爆炸,把他掀翻再地,后背的衣服着了火,他就地打滚也灭不掉汽油火,拼命扯下衣服脱掉,他后背瞬间被烧掉了一层皮。

  锋芒在背的疼痛,他跌进尸体堆里,一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