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别人死掉的样子,那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喜欢我了。”

  狄青麟微笑了一下,冷冷淡淡的表情缓缓波动着:“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脉和柔的鼻息,简直催人欲醉。

  黄珊听了便有一分开心:“那我就放心了。毕竟就算三哥真的死了,我也会把你烧成灰,带在身边。”

  狄青麟的表情仍带着初春冰消雪融般的微笑,黄珊的侧脸贴在他胸前的衣衫上,声音轻快又偏执:“你除了我,不会再见到任何人了。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黄珊烧了他所有的画,只给他留了几盆盆栽。她不允许狄青麟再回忆任何跟过去有关的事情,这方寸之间的院落里,她要他把一切心神都耗在跟她周旋和忍受煎熬之中。过去,没有过去了,从今往后只有黄珊,不管是爱是恨,都只有黄珊。

  狄青麟就像一条蛇一样,极尽蛰伏之能事,他不仅没疯,甚至连失态都没有一丝,也许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狄青麟有朝一日竟能这么落魄,这么隐忍。当又一次被暗无天日的锁在厢房一个多月后,他再见到黄珊时还坐在桌前笑了一下。

  门窗外的厚木板已经拆卸下来,丝丝缕缕的阳光透纱而入,狄青麟心中静静的算了算,如今大约有五月了?来兰州城时他一路昏睡,就此便开了个坏头,再数不清时日了。九公主似乎跟他一样身怀洁癖,一年四季只有白衣上身,翩然推门而入的模样尽态极妍,应当得起人间绝色四字,纵使狄青麟对美/色向来只当欢场风月,并不走心,也是欣然承认这点。她怀中斜抱一幅卷轴,高兴的娇声叫道:“表哥,从今天起,你给我画小像,好不好?”

  狄青麟对她无有不应,立时便画给她。他这一个月已被饥饿折磨的形销骨立,执笔却依然很稳,一笔一画的描摹,个把时辰的功夫便作出一幅水墨人像来。画没着色,但笔下流转自如,仿佛在心中过了无数遍一般,将画中少女勾勒的神韵入骨。那少女坐在一方亭中,背对水榭楼台,身绕满园金菊,凝波美眸于水墨中与人隔画相望,一睇便欲入魂。

  黄珊歪头观画,嫣然笑意如同一张纸人脸般涂在她的面孔上。她看着这张画,画里是在徽州刺史府见狄青麟一节,那时她刚从叠云山上下来,前一日还跟白玉京一起捡过花,跟他披着蓑笠,到山巅看了云。

  可是白玉京呢,现在在哪儿呢。她恍然一回神,四顾一番后只觉仿佛胸膛中空落落的走风,然后才血淋淋一疼,直让黄珊疼的痛彻心扉,这才又觉出心落回腔子里了。

  她长长的轻轻的呼了口气,像是疼的怕了,这才侧过颈来,向狄青麟一笑:“表哥,怎么画起这时候的事?”

  狄青麟正用一种极其异样的眼神望着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他看看画,又看看她,良久露出一丝仿佛有些孩子气的苍白微笑,认真的跟她说:“珊珊,你样子不对。”

  黄珊“嗯”的疑问一声,狄青麟还未回答,忽而表情一滞,平静无声的吐出一口血来。

  ……

  黄珊几乎反反复复险些饿死狄青麟好几次,这一次呕血实在是脾胃败坏到极致的征兆。

  狄青麟心中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动容,而黄珊也惯常不将他的病痛上心,不死就行。但她很喜欢忙前忙后照顾他的感觉,因此从春末夏初开始便掌起熬药的活儿。

  狄青麟重新作起了画。他武功被废后,体质本就较常人不如,如今更见面容清减,身骨萧然,平日里神色平淡至有残酷之色,又病的异常风流,让人移目艰难。他开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