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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校长带走我和周圣宇,两个警察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笑容亲切,神情却带着麻木的无动于衷,正在把桌上的几张照片装进信封里。

  “是关于你们许老师的事。”校长看着周圣宇,而我则一步冲上前,打掉了警察手里的信封,照片散落在地上,所有人的话语戛然而止,我像是被人点了穴道,顷刻无法动弹。

  那是躺着的许承,闭着眼睛,面色青白的许承。

  2004年的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我想得到一份独一无二的成绩单拿给许承看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校长说,许承的遗体已经被他的家人带回去了,葬礼的时间确定下来,他会通知我们全班同学参加。他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下去,愣了一会儿,我转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门,一路冲向学校大门。

  “唐维安!”

  “豆奶!”

  校长和周圣宇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很快被我甩在身后,就在快要接近学校的伸缩防盗门的时候,我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是我,豆奶,是我。”周圣宇剧烈地喘气。

  我的胸腔干涸,我茫然地摇头:“你信吗?我不信,我不信。”

  “冷静点。”他拴住我的胳膊,好像怕我会割腕自杀一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冷酷,无情。

  我推开他,一步步后退着,眼泪夺眶而出:“周圣宇,你是不是很高兴?他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你做过什么了,这样真好是不是,连老天都帮着你……”

  “闭嘴,唐维安。”他冷冷地盯着我。

  “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就是这种人!”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许承的死彻底击垮了我,“你杀了我吧,像我杀了你妈一样,这世界上就再也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了,好不好?”

  许承说:“好好活下去。”可他没有告诉我,现在这样我还能怎么活下去。

  “不可能了,”我说,“不可能了周圣宇,我没办法,死得应该是我们才对啊,是我们啊你知不知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

  他环视四周,大步朝我冲过来。我的背紧抵在伸缩门上,泪眼朦胧地指着他:“你别过来!”

  “豆奶……”他从来都罔闻我的话,蛮横地、凶狠地抱住我,声音里有疲惫的妥协,“我知道,你别说了。”

  是啊,不止他,还有我,我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举起烟灰缸,这双手染满鲜血。我们是共犯,有他就有我,为什么我一直都不肯承认?

  烈日灼烧的五月,我却浑身发冷,我用力咬着周圣宇的肩膀,努力把自己缩进他怀里:“我害怕。”

  他抚摸我的后颈:“没关系,还有我。”

  “我考不了试了,”我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我不想呆在这儿,我不能面对那些书,我……”

  “豆奶,”他轻声打断我,声音在耳旁,“我们走吧。”

  我们在器材室的顶楼等到天黑,没人找到我们,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以后,周圣宇拉着我的手下楼,我们只带走了几件衣服,然后翻墙逃出学校。

  2004年,我经历过的最残忍最荒唐的夏天,后来周圣宇总是用私奔来形容那一场逃亡,他自然地抹去了许承的死。确实,除去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