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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见到更宽广的世面前,那笑容可掬的少年郎,就是他们如今能见到的最高的“天”。

  是以回应刘拂的,只有奋笔直书时,笔尖划过纸面的“唰唰”声。

  墨香终于盖过了茶香。

  刘拂挑眉一笑,将视线转向她身后的蒋存:“二哥,子曰‘君子不器’,《说文》言‘器乃皿也’,可非十八般武艺所用之利器,你这答卷若交上去,只怕要一竿子将先生送至十万八千里处。”

  蒋存尴尬一笑,将才开了个头的论述起,重取了张白宣出来铺好。

  新斟了盏茶放到蒋存手边,刘拂低声笑道:“二哥是经天纬地一男儿,行兵布阵信手拈来,提笔时自当一蹴而就,又何须慎之又慎呢?”

  相处这近一年的时间,刘拂已将三人底细摸了个通透。要说方奇然周行是正儿八经回乡科举,那武威大将军把已上过战场的长子踢回老家参加乡试,就不知是所图为何了。

  越是临近乡试,勇武无惧的少将军就越是紧张。

  毕竟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面对着自己最不拿手的事,再多的勇气都会被忐忑蚕食。

  其实蒋存记颂能力极佳,若非犹疑,倒也能做出一副言辞犀利、直刺中心的好文章。想起前世所看少将军所著兵书,刘拂摸了摸下巴。

  方奇然咳了声,替兄弟打圆场:“云浮,你再打岔,只怕阿存再难写出一个字。”

  坐在不远处的周行也笑道:“人人只三张白纸,你再不饶了他,只怕将自己手上的两张贡献出来,也不够阿存重写的。”

  蒋存回瞪周行:“好赖兄弟一场,不如你将你的也全给我。”

  “不识好人心。”

  这二人,从初来金陵起就日日不对付,直到今日仍是斗嘴不休,没个尽头。

  刘拂起身踱至周行身边,觑了一眼他所书论述,摇头道:“你明知先生想看到的是什么,又偏要逆着他的意思来。”

  “千人千面,我答的又不错。”周行也不藏着,大大方方让她看。

  所谓君子不器,实意为“君子不该将自己局限于一途,要开阔心性找到适合自己的施展之地,才是大善”,正是经义先生劝谏他们的良言。

  周行以“器皿”为“器重”,所述观点为“君子要施展胸襟抱负,为国为民谋利”,虽与先生的意思相悖,却是另一番更开阔的境地。

  但这若是在考场之上,封了誊封了名姓籍贯、没了祁国公家三公子的名号作保,恐怕反会惹得主考学政不喜。

  他一心为了家国天下不假,但过刚易折,如此直来直往,恐怕难以长寿。

  有些时候,该弯的腰还是要弯;能用小计便不吹灰之力解决,就不要在乎他人阴险毒辣的评价。

  想起记忆中查无此人的‘周三公子’,刘拂叹了口气:“器者各周于用,至于君子无所不施,三哥你不先过五关斩六将,又如何救国救民呢?”

  周行微愣,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他二人交谈声极低,并未让旁人听见。众生只见刘拂三言两语劝服了那个冷面煞星,更觉对方果非常人。

  经他们这么一闹,方才因刘拂早早答完题而深觉慌张的学子抿唇一笑,反倒淡定下来。

  刘拂见屋中氛围渐好,很是满意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