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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臣得天宠,自也逃不过那冷冰冰的宫宴。

  待从□□畅的气氛中醒过神来,刘拂看着屋外渐亮的天色,轻轻挪开枕在自己腿上安睡的望日骄,从贵妃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环视四周,与春海棠相视一笑。

  春日已来,日后自会更好。

  上元佳节当天,刘拂早早就被望日骄强拉起来。

  刘拂咕哝着往温暖的被子中缩去:“好骄儿,且让我再睡会儿……”

  然后她赖床不起的行为,被望日骄与春海棠一同镇压。

  对着已梳妆打扮妥当的刘拂,春海棠轻声道:“安危重要。”

  刘拂心知,在春海棠心中,那些达官显贵都如猛虎般凶猛。她又是好笑又是熨帖,点头应是。

  今晚最值得担忧的,一是蒙面的纱巾是否足够有效,二是她去赴约时,有没有将脸上的妆容洗净。

  毕竟那三人,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

  如徐思年所料,观音的风头,全被刘拂抢去了。

  迎着凛冽寒风,站在高高花车之上的刘拂颤了颤。这身衣服哪里都好,就是太单薄了些。

  她接着所有人的注视,或倾慕,或贪婪,或欣赏,或鄙夷,或嫉恨,百人百态各有各样。

  不论旁人如何看待,刘拂都依然故我,高高在上立在花车之顶,带着仿佛睥睨终生的自信与骄傲。

  现在以纱覆面的她,可以脱下名为“饶翠楼碧烟姑娘”的伪装,放纵一下久经束缚的心情。

  她曾身居高位,哪怕沦落风尘在世为人,也依旧是那个少而不凡的刘云浮。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刘拂的目光晃过花车下的周行,与他有了个短短的对视。

  她突然觉得莫名的满足,像是自幼时起就隐秘埋下的理想,在这一刻以奇怪的方式实现。

  周行……祁国公周家第三子,周默存的族兄。刘拂清楚的知道,她是把他当作了周默存。因此在短暂的满足之后,刘拂心中就升起一丝歉意。

  不论周相做过什么,她都不该迁怒他人。可……刘拂顿了顿,细一思量突然发现,周默存似乎从未真的干过什么有损家国的恶事。

  刘拂陷入思绪之中,与那三人交错而过。

  花车过后,方奇然拍了拍周行的肩头:“阿行,怎么了?”

  周行摇头:“那龙女,挺有意思的。”

  “确实。”方奇然笑道,“听说方才那花车上的女子,都是今年的雏妓。除那龙女之外,都有些窘迫畏缩,只有她傲然独立,扮的极像。”

  所谓雏妓,都是未经梳拢的女子,自也算不得猥亵神灵。但她们年龄都算不得极大,若在寻常人家中,尚是千娇百宠将要出阁的年纪,如今却只能立在那里,任人打量。

  哪怕强自克制,或是经过调.教,惊慌失措也在所难。

  唯那龙女不同。

  周行又摇头:“不止是扮的像。”他顿了顿,似找不到措辞,改口道,“说是个风尘女子,倒比京中那些世家贵女还多了十分气势,实在难得。便是大公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