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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回颇有微辞。

  他提及此事,语气平淡,可于乔心领神会。

  这人对她,没有刻意树立长辈威信,可也丝毫没有拉近彼此关系意图。

  当时于香岔过话题,但那男人和于乔的关系也就此定位了。

  余下的初中生活里,于香继续经营复印店,于乔安心上学,业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母女相互陪伴。

  于乔一头扎在学业里,她贯彻陈一天所言,认定学习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至于于香和接站男人的交往,她能回避就回避,回避不及,也尽量做个隐形人,不发言、不表态、不左右、不参与。

  搁在健全、圆满的家庭里,于乔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更强烈的反应,比如逆反、对抗或者心生不屑。

  可于乔不一样。

  成长中最关键的几年,她过得支离破碎。

  先是失恃,再是垂死挣扎,她的道德标杆、评价体系已经异于常人。

  也正因为这样,于乔在于香眼里格外憨厚,脑子里的弦不大够用,不求处处算计圆满,但求专心成一事。

  久而久之,接站男人对她的芥蒂也幻化于无形,三人都为自己辟了一处舒适区。

  中考后,于香跟于乔谈了一次。

  关于于乔未来的学业、住校的起居生活,还有妈妈对她的期待种种,中心主旨列位看官尽可猜透,无需多言。

  另一个话题让于乔招架不住。

  于香说,于乔的爸爸,于秉哲,早已经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你爸犯了重罪,不是还钱就能出狱那种。我去沈阳接你之前,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我去里面和他一起签字,领了离婚证。”

  这几句话,于乔咂摸许久。

  “妈,离婚不是你提出的,对吗?”一股强烈的悲伤涌出来,这是于乔离开沈阳后,第一次哭得这么彻底。

  “不是。是你爸爸。他说自己想了很久,希望我能尊重他的决定,希望我带着你,好好过以后的生活。”于香伸手拖住于乔的脸颊,用拇指去抹于乔的眼泪。

  “我爸他,他有没有说别的?”有没有提起我。

  于香点头:“他特地嘱咐我,等你中考之后再告诉你。他不想再把你拉进更深的泥潭里……”

  “妈,那些年我生病,我爸他知道吗?”于乔眼睛、鼻子红作一团,呆呆望着空气,语气透着无望。

  “我跟他说了。监狱里有制度,除非直系亲属去世才准假探望。你爸他……”于香说不下去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于香继续说:“你胜叔是咱家的老客户,很多年的关系,你生病、你爸出事,他把之前的欠款都结了,还借了我一些钱,我才还清了你爸欠下的债和罚款。这些年来也一直照顾我的生意。”

  于乔倒了一杯水,推到于香面前:“妈,我不管别的,我只问一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于香诧异:“嗯?”

  “你开心吗?”

  开心自然谈不上,但于乔这样宽慰自己:“与所有人受煎熬相比,这算是一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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