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msp; “凌晨4点半。”对面道。

  赵恪道:“帮我定一张船票,钱票回头给你。”

  “哦~怎么有时间回你的温柔乡了?”对面打趣道。

  赵恪“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啧!真是无趣,也不知道弟妹当年咋看上他的。”男人嘟囔了声,起身找值班的同志,帮他定票去了。

  “副团这票?”王红志捏着火车票问道。

  “明天帮我退了。还有,”赵恪道,“我宿舍阳台上晾着的两套小儿衣服,干了,给林建业的家属送去。”

  那是两个孩子上午换在隔壁办公室的衣服,中午他拿回去顺手洗了。

  王红志点点头,“凌晨3点不用我送你去码头吗?”

  从部队到码头开车要一个小时多点,3点出发正好。

  “不用,我坐后勤的采购车出去,到了县里再搭辆过客车。”

  从县里去码头拉水产的货车不少,不怕搭不到顺风车。

  ……

  泸市医院

  张馨云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盯着门上的灯,放在膝上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心情复杂。

  前世,长子的右腿也断过。

  只是不是现在,而是8年后的66年。

  那年全国掀起了大运动。

  赵恪的父母、大哥、二哥被人贴了大字报,随之被罢免一切职务,相继下放至偏远的干校农场、或是小山村。

  她祖父是清末的举人,当过国民政府的要员,私下跟日本人有过来往,虽然祖父去逝后,父亲很快就因为吸食富贵膏败光了家产,一家人住进了棚户区,可却经不起深查。

  那时她吓坏了,要赵恪赶紧登报跟家人断绝关系。

  怕赵家的事引得有心人查到她身上,累及大哥侄儿。

  赵恪当时看她的眼神。

  张馨云至今都还记得。

  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看着她极轻极淡地又问了一遍。

  她有一瞬间的退缩,不过想到白发苍苍的母亲,年纪轻轻就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大哥,尚且年幼的侄子,还是把一早准备好的纸笔推了过去:“便是为了咱们的小家,小瑾和小瑜的前程考虑,这个断绝关系的申明你也得写。”

  “呵呵……”赵恪看着她笑了,笑的极是讽刺,“我就是太为这个家考虑了,才会连累得……”

  什么叫太为这个家考虑了?

  张馨云撇了撇嘴,真要为她和孩子考虑,断绝书他为什么不写?

  这之后没过两天,小瑾跟侄子一块上街,被人打折腿抬了回来,就此跟大哥一家起了嫌隙。

  赵恪非但不教不劝,还一声招呼不打地将小瑾和小瑜送到了小山村,他父母身边。

  接着就带着一纸调令回来问她,要不要离婚?

  不离婚就随他北上。

  她以为他借用了他父母留下的人脉,调进了京市,没看调令就忙不跌地点了头。

  却不曾想,他带着她从南到北,一路辗转,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