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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虎一笑,倒是个懂事的。但愿一直懂事才好。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

  长安金光门外,先是宫使宣读了骈四俪六的敕旨,然后宰相王允充当符节使,给魏虎授了鱼符和钺。

  魏虎一身重甲,黑面红里的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虎必不负圣人所托,守关卫民,扬我国威,不退西凉之兵,誓不回还。”

  王允亲自递上送行酒。

  魏虎双手接过,一仰头喝了,“岳父保重。”

  王允点点头,“家里不用担心,有我。”

  翁婿对望一眼,魏虎重重地点一下头。

  军乐奏响,战鼓擂起,“大军出征”

  李明明一直老老实实缩在亲卫队伍的后面,万一被“亲爹”发现,就走不了了好吗?

  到王允上车走了,李明明才敢抬头。

  若说刚才的场面是“壮”,这会儿光剩了“悲”了。场面整个儿就是一首杜甫的《兵车行》:“……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李明明轻轻地叹一口气。

  出了长安,军队以每天七八十里的速度向西进发。

  作为亲卫,李明明有马骑,不用像小兵一样用腿跑。然而只走了两天,大腿内侧就都磨破了。第三天,李明明几乎上不去马。

  怎么办?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咬牙死扛!

  魏虎坐车,手里拿着一卷兵书在看。

  坐在他对面的是门客黄叔敏。

  “令妻妹倒是个傲气人儿。”

  魏虎抬起头看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窗外,不远处,“王宝钏”咬着嘴唇,姿势僵硬地坐在马上。

  常在军中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魏虎不为所动地重新把目光落在书上。

  到李明明大腿内侧的伤好了并磨出一层薄茧的时候,西凉终于在望了。

  夜宿一道无名山梁间。

  李明明跟在魏虎后面巡营回来,一行人踩在沾满霜花的枯草上,“擦擦”的脚步声都透着冷气。

  忽然大帐中传来呜呜咽咽的箫声,苍凉悲壮,透着关外的寒意。

  魏虎笑了,掀开大帐的帘子,走了进去,“学文好雅兴。”

  黄叔敏放下箫,笑道,“来到这种地方,总要感怀那么一下子。”

  黄叔敏目光一转,“王三郎要不要来一曲?”

  李明明在军中的称呼是“王三郎”。军中参将们都以为李明明是魏虎的侍妾此时,纲纪松散,大将带着一二婢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众人又觉得,把侍妾掩人耳目,扮成男装,还算懂规矩的。谁也不愿因为这点小事与魏虎对着干,既然魏虎说她是“王三郎”,众人也便称呼她王三郎。

  “某不擅掩藏心计,怕一个荒腔走板,坏了元帅和先生的大事。”

  魏虎斜眼看李明明,“坏我什么大事?”

  “在泉林时,元帅分兵,人马没了大半儿,倒是粮草好像多了。自昨日过了关隘,我们就慢慢悠悠地走,驻扎的地方就像个明晃晃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