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些年住这里方便吗？”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都成了习惯了啊。”尤叔见他实在不想聊那个姑娘，就顺着叶炎的话说下去。

  “怎么说？”

  尤叔眯起眼睛，往炉子里塞点柴火，烧着热水的壶，尤叔看着热气形成的雾，明明看脸色不算老，却两鬓白发，眉心深深的折痕，显示出这个老人曾经历磨难。

  再讲起曾经，尤叔脸色已经没有太大的波动，像是已经麻木，又或者一直痛彻心扉。

  “没什么大事儿，叶啊，”

  “自打来这，你还没出过门吧，这地不好，我以前每次出门，家里人都提心吊胆的，也不怪他们，外面的路忒险了，一步走错，就找不着喽。”

  一步踏空，死无葬身之地。

  他曾经眼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大闺女掉下山崖，被风雪吞没，后来，他的老伴找不见闺女，没了精神，不久就去了。

  他还有一个小闺女，和大闺女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老伴看见了，心里不痛快，伤肝伤肺的，大闺女和老伴走了之后，小闺女死活要带他离开这儿，说是十里八乡都没人，再加上她娘和姐都在这儿没了，说不吉利。

  在这儿过了这么些年，为的就是那么个执念，他怎么能走呢？

  所以他明明正值壮年，却须发皆白，满目沧桑，仿佛看透红尘。

  老人絮絮地说，眼眶逐渐湿润，没了妻子和女儿，仍然坚守在这里，叶炎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人看透了他的心思，主动开口，“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华夏的边境，总要有人守着的好。”

  接着便是长长的沉默，

  吾国吾家，当有人守护，无论边境无论都市，无论军人平民。

  他因为心理障碍再也无法拿起曾经的枪，却有人失去了亲人依然坚持守护华夏的边境。

  同是伤痛，为什么他无法接受，为什么他无法越战越勇，化悲愤为力量？

  叶炎怔怔愣愣地呆坐了一下午，直到殷或回来。

  有人守护家国，不顾生死，不惧别离，而他不过是失败，不过是犯错，绝不是他放任自流的原因。

  殷或背着背篓回来，懒懒散散地迈着步子，秀丽的眉眼，粗劣的衣裳，身上却是从始至终的淡然。

  叶炎依旧坐在小板凳上，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笑声低沉喑哑，板寸头本来应该无比精神，却因为低垂的缘故，显得颓丧，

  “简，我是不是很没用？很废物？”

  初相识，叶炎称她，简，jane。等两人相熟以后，便只叫莉莉，此时再提起这个称呼，叶炎忽然觉得这样更合适。

  “呃，”殷或秀气的眉毛一扬，“也算不上没用，就是太愣了，一根筋。”

  “不过至少，现在想通了。”

  叶炎挪开手看她，女生漂亮的脸庞上神采飞扬，一下子让人觉得移不开眼，只是眼里太过清明，没有丝毫灼热。

  “叶炎，你很好了，当时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

  殷或声音徐徐，当时叶炎出任务，面临的状况，着实进退两难，他不过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