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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丧事,灵堂里自需摆出悲痛姿态,更不会闲谈。

  唐解忧哭得神色憔悴、痛不欲生,跟令容初入相府时温柔解意的表姑娘迥异。

  这种时候的唐解忧,怕是比去年出府时还要难测。

  令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将唐解忧瞧了两眼,淡声道:“表妹有什么话害怕被旁人听去?”

  “没有。但我想单独问你。”

  “那算了。我还有事,表妹请便。”说罢,带着红菱继续赶路。

  远近无人,唐解忧面色微变,“傅令容!”见令容仍没停步的打算,追了两步,“外祖母病故之前曾跟舅母说话,听说你也在场?”

  令容愕然,脚步微驻。

  太夫人跟杨氏说话时她并不在侧间,却也在丰和堂。遂将眉目微挑,“怎么?”

  “外祖母虽病着,能去探望舅舅,必定身子健旺,怎会突然病故?”唐解忧神色憔悴,将声音压得颇低,“你知道怎么回事,对不对?”她的神色迥异往常,眼神有些近乎癫狂的探究。

  令容心里微跳。

  侧间里的谈话她并不知情,但以杨氏的性情,那种情形下,对太夫人不可能和颜悦色。她信得过杨氏,哪怕太夫人真是受了刺激痰迷心窍,也算咎由自取韩镜跟杨氏闭门说话,并未追究,想必也是这缘故。

  遂避而不答,正色道:“太夫人仙逝后,是老太爷亲自安排。表妹若心存不满,请教老太爷便是,何必私下揣测。”

  “呵!你不敢说?”

  “长辈的事,不是我该过问。”

  唐解忧神色微变,将令容盯了片刻,忽而嗤笑,“傅令容,知道我为何讨厌你?从你头回踏进表哥的厨房起,我就恨死了这假惺惺装无辜的模样!当日你就在丰和堂,怎会不知情?瞒着不肯说,自是心中有鬼。看来我猜得不错。”

  她这般先入为主,且心中存怨已久,令容再口舌也是徒劳。

  唐解忧毕竟是韩镜的外孙女,如今太夫人新丧,韩镜态度如何,不得而知。

  令容既打算试着留在韩蛰身边,自然不欲跟韩镜起龃龉,更不值得和唐解忧纠缠,只“哦”了声,微微一笑,“还以为表妹在道观里会有些长进,原来还是这般以己度人。”招呼着红菱走开,没再理会。

  走了几步,回头一瞧,唐解忧仍站在那里,对着旁边矗立的湖石出神。

  令容微微蹙眉。

  而今韩家处境正难,唐解忧敢跟她提起此事,心里必定发酵酝酿得极深,才会按捺不住。靠山外祖母骤然离世,又不被杨氏母子待见,倘若唐解忧伤心之下揪着这疑惑兴风作浪,在韩蛰欲逆流而上,插手军权的紧要关头,只会添乱。

  这般想着,不由加快脚步去找杨氏。

  第84章盛怒

  杨氏在庆远堂边的花厅坐着,身旁陪着韩瑶。

  已是五月下旬,天气日渐炎热,花厅旁长着两棵粗壮的老槐树,枝繁叶茂,绿荫正浓。花厅里往来禀事的人不少,杨氏嫌闷,便命人将轩窗门扇敞开透气。

  丧事未尽,杨氏跟刘氏婆媳轮换着每日去佛道法事那边跪跪,身上还穿着鸦青的衣裳,发髻间除了素净银簪,别无装饰。韩瑶是孙女,纵不必跟儿媳似的劳累,这些天也没装扮,身上素色衣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