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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恐他是像上次那般又生气不想理我了,却更怕他是一走了之。他那不羁的性子,倒是真会这样做的。于是,无心诸事,我就蹲在寝房的门口望着外头。

  卯正一过,日头渐大,可时间也似乎过得快起来。我的脑子里循环地转着那两个可能的猜测,竟不觉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说是紧张却又有些失落,说是忧虑却又很害怕。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对徐道离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情绪。

  “真儿!”

  时近中午,正低头沉吟的我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喊声,他竟回来了!疑虑一下子全部打消。

  “你怎么了?头发不理,鞋子也不穿!”

  “啊?哦……”我昏了头,这才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你怎么走得那么早?我还以为……”我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多疑,却又一思这时辰他不该回来,便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呵呵……”他蓦地笑开,“你是不是又在乱想?”

  “我……”我确实是他说的这样,但昨日之事他难道都不记得了?这时看去竟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

  “来,进屋再说。”他也不要我答,只笑着将我抱进了屋子,又放回了寝床。

  “你今日不用上职吗?到底有什么事?”我急急问他。

  “真儿,我们离开长安吧!”

  “离开长安?!”我以为至多是他公务上的事,却不料他这一开口竟是这样一个天大的决定。

  “我今日之所以回来得早,就是去递辞表的。真儿,你知道我现在的一切官爵田产都是为了你才得来的,但事情生出许多变故,这一切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我本就不属于长安,而你虽生于斯长于斯,却也从来没有融入过,你也不属于这里。我昨天说要带你走,就是这个意思。这天下不止长安一处繁华,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的美景,你再也不会觉得你的世界很小,也不会再觉得孤单,更没有人利用你,逼迫你。我们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玩累了我就带你回曹州,那里还有我徐家的老宅。”

  他说得无比动情,无比憧憬,好似眼前便是名山大川,天下奇秀,原来,他一夜都在想这个。我先也无措,只一点点体味着他的这份心思,终究,我向他重重地点下了头。

  记得从前游灞水时,我十分羡慕那些离去之人,我毫不觉离别伤感,只羡慕这些人有地方可去,有理想可追,羡慕那份洒脱。那时我不敢想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如今却一下子要实现了。

  依徐道离说,凡官员请辞,表文层层上递,至中书省审核,有时还需报告皇帝,总需要几天的时间。如此,在等待结果的同时,我们开始陆续安排离开前的内外事务。徐道离与他这几年结交的朋友一一告别,而我则召集家奴,散钱遣归。不到三日,大体妥当了。

  六月十六这天早晨,正是徐道离递上辞表的第五天,他见还未有回信,便早早去了官署打听消息。我却无事,则整理起衣物行装,想的是一切从简,二人四季衣衫倒也没两个箱子。只是,整理过程中有两样东西被重新翻出来,却令我一时陷入了深思一件是那幅白绢,二来是李世民赐下的氅衣。

  我细细想来,这白绢必是不能再随身携带的了,它牵系着我不堪回首的往事,若不丢开,则对徐道离太不公平,于自己也太过可笑;而这氅衣,是李世民对我的一片心意,与他送我的马意义截然不同,我可以和他一样爱马,却不能带着这片心意和徐道离一起生活。

  “真儿!真儿!”忽地,徐道离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