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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可他最后只是低下头,什么也没说,他上前两步,献上手中花,三鞠躬。

  谭纪平抓起谭笑的花摔在地上,呲目欲裂。

  花瓣碎成一瓣瓣,碎片溅上谭笑的鞋面,谭笑浑身一震,僵硬在原地。

  众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的看着他们。

  “滚。”

  “对不起。”

  “滚!”

  “对不起……”

  “滚!!”

  “对不起!”

  谭笑哭了。

  眼泪连成线,成串成串淌过脸颊,沿着下巴汇成一股水流,浸湿他胸前的衣襟。

  他哭得蹲在地上抽搐,好多人都在看他。

  “对不起,对不起……”

  全场寂静,只有他的哭声和谭纪平怒火重重的滚字。

  后来谭笑走了,他背对着所有人转身离开,手背不停地抬起来在脸上擦拭,短短十来米的距离,他停顿了好几次才艰难地走完。

  那天,葬礼上的人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这一幕,以及这个哭得昏天黑地的青年。

  2014年10月18日。

  谭纪平和谭笑近一个月没有任何联系。

  他有意避开谭笑,主动出差到瑞士。

  那天夜里,谭纪平辗转难眠,几分钟后,谭笑来电。

  瑞士的夜格外寂静,犹如一潭死水,将人困顿在里面,难受得几近窒息。

  屏幕上亮起来电显示,背景是谭笑和他脸贴着脸的自拍,淡蓝色的荧光照亮室内的一角。

  铃声是系统自带的连贯音,响了三次,他接了起来,双方沉默良久。

  谭纪平爬起来,坐在床边,点一支烟叼在嘴上,谁也没挂掉电话,也没人说话。

  说什么。

  怒气未消,余恨悠长。

  他母亲的死横隔在他们中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谭笑。

  他更怕自己再次对谭笑做出后悔的事情,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但他不知道,有时候,冷漠才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

  当一方对另一方实施冷暴力时,实施的那一方永远不会知道,得不到回应的那一方挣扎着,经历了怎样痛苦的自省和自我否定。

  那几乎能摧毁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

  谭纪平抽完一支烟,那边传来细微的水流声。

  在洗澡?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国内早晨十点。

  这个时候洗澡?

  电话突然挂断。

  谭纪平心脏徒然漏了一拍。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大的不安里,呼吸絮乱,右眼皮狂跳起来。

  谭笑在做什么?

  他在干什么?

  他急躁地撸了一把头发,扔掉烟,瞪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