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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斜着挨靠在了光洁的地板上,手指夹出那卷宗中一张一张带着字的信息,放入火盆中,看着它们逐一的燃烧起来。

  相爱的人可以形同陌路,

  陌生的人可以同床共枕,

  感情,一段一段,终需理顺,

  且,付之一炬。

  这段话是曾经在大漠中遇到的一个痴人说过的。

  记得,他眉间似有一分雪,莹白透亮,长发披散的坐立在篝火前,出奇的淡定又轻然,表情上没有任何起伏,只是静望着手中祭祀烧透的黄纸,像是对着什么人,又像是对着天地神灵,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口中的句子……

  情,是一把可以诛心的剑。

  爱恨苦海中纠缠,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皇命不可忤逆,慕容钦哲于是在他的注视下,烧完了所有卷宗中记录在案的东西。

  殿中的温度热烫的炙人,惹得纪连晟不耐的咳了几声,慕容钦哲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默默的再一次匍匐于命运的判决。

  带着字迹的纸,烧透的了,也就焚燃成灰,跳跃的火焰又一次有意无意的锻造着人的神灵。

  纪连晟似乎看出慕容钦哲被折腾的十分不适,他走了过来,轻轻扶起了慕容钦哲。

  这本应该是一个让慕容钦哲感觉到温暖的手,但……此刻他却全身异常的寒冷。

  “陛下……”

  慕容钦哲略略抬起眉眼,轻轻的道。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砰就会碎一样的,小心翼翼。

  纪连晟见他欲言又止,深知他此时此刻惶恐的心境,但自己实在无意惩戒慕容钦哲。

  过去,都过去了。

  即便他查慕容钦哲的一切,确实想掀开迷雾将这个人一看究竟。

  可是真当见他在慈恩宫宴席上以舞明志的一幕时,曾经的动机都烟消云散了。

  皇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牵着慕容钦哲向自己的内殿走去。

  登基这么多年,这宫中还从来没有其他人在昭耕殿入寝,今时今夜,纪连晟为慕容钦哲一人,开了这破天荒的一例。

  两人宽下轻裘衣带,一并在宽大的床榻上躺了下来。

  火光轻轻的燃拨,发出“滋滋”的微微响声,便是这偌大宫殿中除了呼吸之外唯一的调剂。

  趁着幽明回转的火光,纪连晟将枕边人看的越发清晰,他的轮廓,他的眉眼,他从鼻梁到嘴角的每一处枝微末节。

  他抬起手,触摸着他耳鬓若墨的发梢。

  真的很难想象,面前的人,竟然在孕育着一个生命。

  “陛下为什么不看……?”

  两人又静了许久,忽然慕容钦哲缓缓的问道。

  他抚上纪连晟的手臂,那渊蓝色的睡衣像水一样柔滑。

  纪连晟听他这么问自己,微微笑笑,道:“曾经,是想看。但朕喜欢那句「我只活在当下」。”

  说着,他攀在慕容钦哲的身上,望着他,像是完全沉溺在他展现的神情里一样,接着,他吻上了他的眼睛。

  皇帝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