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
; “那你为什么喝?还喝了这么多。”

  他凝视的目光似乎要看穿灵魂,她回避开来,说道:“大伙儿都在,热闹,高兴嘛。”晨曦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我给你留了广州带回来的深井烧鹅,你看见了没?吃了没?”

  他苦笑,语气有些涩涩的,“一回来看见你这副模样,我哪里还吃得下。”

  “现在几点?”

  郭远抬腕看表,“三点二十五。”

  吊瓶里还有大半瓶水,等一切事毕,天也该蒙蒙的亮起来了吧。郭远扶着椅背缓缓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说:“你好好躺着,我出去抽根烟,憋坏了。”

  待他出去后,晨曦微微支起身子环顾四周,这间病房里有四张床,均贴墙而放。和她对头的是一个病怏怏的小女孩,妈妈陪在了床边,看她一眼便笑了起来,“刚刚可把你先生急坏了,这是喝了多少啊?又是吐又是胡言乱语,闹腾得房顶都差点掀翻,真够吓人的。”

  晨曦一愣,怔怔的问:“我都说了什么?”

  “呜哩哇啦的,我哪能听得懂,不过你先生好像听懂了,一边按你手脚一边喊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但你实在太闹腾了,哄了好半天都不行,护士给你打了支安定,这才踏实的睡了。他一直坐你身边目不转睛的守着你呢,好几个小时了,生怕一眨眼你就飞了似的。”

  晨曦勉强冲她挤出笑来,躺回床上一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直到那双带着淡淡的烟味儿的冰凉手掌又覆上了手背。

  怎么会这么凉?晨曦微抬起手指和他指缝契合,紧紧相贴,感觉他的手在慢慢收紧,紧得有些疼了,她抬起眼皮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疲惫,才一星期不见,他仿佛就瘦了一圈,他有多累,回家还要应付她这醉鬼……她挣了起来说自己已无大碍,想回家休息。但郭远却摇头,坚持说要输完这瓶水。

  烟抽的越来越勤,当药水滴到还剩小半瓶的时候,抽烟也不顶事了,他伏在了床沿边上,喃喃的说,让我靠靠,靠靠就好,药快没了就推我。

  看他微蹙着眉睡得极不安稳,她轻轻爬犁着他浓密的头发,突然一丝银光忽闪而过,她拨开了他的发寻找,发现乌黑的发中已有零星的白发,突然心疼又心酸。

  尤记得当年心里最美丽的一副画卷,便是他站在院里的大树下,高举银色小飞机划破天际,那一刹, 天高云淡。

  一晃眼时至今日,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已不能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眼前这样沧桑憔悴的面孔,若不是因为她,他本可以活得轻松,活得更好,像个真正的浊世公子,风月人间。而不是这样……

  开车回去的路上,郭远抓起她的手重重拍打自己的脸,说:“快,打我一巴掌。”

  晨曦吓了一跳,缩回了手问:“为什么?”

  “脑子现在不清醒,怕出事,你打我一巴掌让我清醒点。”

  “掐大腿行不行?”

  “也行,掐吧,下手重点。”

  看着他如此萎靡不振,贺晨曦用拇指和食指揪起他大腿的皮肉,只是迟迟没有掐下去,她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突然抬起身子向他倾了过去,伸出舌头在他耳垂上轻轻一撩,一个激灵,伴随着清脆的刹车声,车子停在空旷的马路中间,晨曦依旧贴在他的脸上,抱着他的头含住了他的耳垂,向他平时对她那样,对他。

  郭远喉咙里轻逸出低吟,“小妖精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