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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加演两场,瞿长天特地向徐导要了票,让周景言陪他一起去看。等周景言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瞿长天还叫了陈以琛。

  两人分别坐在瞿长天的两侧,如非必要,无需和对方交谈。开演前,瞿长天关切地问陈以琛是否住得习惯,等他有空可以再找更宽敞的房子。陈以琛微笑拒绝,并且表示,他对住的地方没有要求。周景言听在心里,只是觉得这人真够无趣,明明只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却好像个老头子一样,对什麽东西都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这样的人生有何趣味。

  这部话剧分为上下场,除了中场休息时,陈以琛曾经走出去抽g烟,其余时间连句话都没有。即便是瞿长天除了专心看戏之余,多少会和周景言聊上几句。只有陈以琛好像老僧入定一样,连坐姿都没换过一次。看到後面,周景言几乎要忘了他的存在,真以为今天只有他和瞿长天而已。

  话剧结束後,瞿长天带周景言去後台和剧组成员打招呼。他正想把陈以琛介绍给导演认识,转头才发现对方早就不见了,问道:“陈以琛呢?”

  “刚就没跟来吧。”

  周景言皱眉,心想,这家夥连句话都没有,散场後就忘了他在哪里。

  “小言,你去找找他。”

  既然瞿长天已经开口,周景言没法拒绝,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只能往回走去。

  这时,观众早就走光了,场馆里开了大灯,方便保洁人员打扫。周景言在走廊转了一圈,没见到陈以琛的身影,他刚想打电话给他,就看到两三个保洁站在剧场入口,手里拿著拖把不知道在等什麽。

  周景言正觉得奇怪,走上前好奇地询问,恰巧发现远处舞台上站了个人。

  保洁以为周景言是剧组人员,便问他是不是又在排演。周景言g本顾不上回答,因为他认出站在舞台上的人是陈以琛。

  周景言从舞台一楼的最上方缓缓走下,陈以琛的身影在他的眼中随之而放大。他以左侧的铁杆为道具,低头在中央踱步绕圈,双手不时地互相握紧,看起来不安而又紧张。呼吸沈重而喘著chu气,嘴里念念有声地说著什麽,视线时不时地左右互看,却始终没有停留在任何地方。

  待到周景言走到前排,不由得停下脚步,目光呆滞地看向舞台,原先的好奇变成了震惊。因为他清楚地听到,陈以琛所念的台词正是《最佳喜剧》的最後一幕,而他所演的角色正是对应电影里的人物。

  几乎是一字不差的台词,真不知道这家夥是怎麽背下来的。用一种话剧的演绎方法,比之电影要稍显夸张,但在大剧场内十分有力。他的表演方法与刚才的演员不同,表情和动作幅度更大,念台词的力道更强,以腹部发声而非喉咙,即便没有音响都能清楚传至後方。

  这是一个多疑、y郁,甚至有些神经质的角色,陈以琛对情感的演绎张弛有度,高潮时毫不吝啬锋芒,内敛时恰能及时收住。为了看清他的表情变化,周景言飞快地从包里拿出相机,把镜头对准了他,快速拉进焦距。

  透过镜头,陈以琛的脸色不再是温和的笑容,随著情绪的不断加深,他的视线定定地望向前方,声音如雷地回响在空荡荡的舞台,眼神中顿时s出一股y冷,乃至於狠辣的气势。周身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场,真正可谓是压住了剧情,也压住了场子。

  三次见面,周景言以为陈以琛只是个温润如水的男人,却没想到站在舞台上的他能有这样的威赫力。这不仅仅是演技,更是一种富有魄力的气场,好像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强势地把人卷入其中,深深地在他的面前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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