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哑:“呸!袁建华!我挣的钱养你全家,你和你小舅子喝酒用的还是我的钱,他叫你回家不是?你回呀,回呀!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袁建华的酒彻底醒了,他招架着,脑子却转得飞快:眼前这个淑女怎么一下子变成母夜叉了,一定是在他喝酒的时候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这是反间计,一定是,这么歹毒,一定是“锅里”那女人干的。徐海霞称他老婆是“锅里的”,称自己是“碗里的”,这一下锅碗瓢盆全砸了。

  他这一想心里先就胆怯了不少,脑子一分神,就不知如何下手了,趁徐海霞跳起来揪他的头发的时候,他一把搂住她,任她在怀里又踢又咬,眼泪鼻涕浸湿了衬衣——

  这就是徐海燕的姐姐徐海霞,在2001年那个春夏之交的夜里,和她同居了7年的情人——38岁的袁建华,第一次彻底撕破了脸。

  如果不是这次大闹,如果不是徐海霞为此跑医院发现了一张妊娠化验单,如果不是老太太为此倒下,如果徐海燕不因此去找情人锁……如果……如果,这件事发生后简直如多米诺骨牌,徐海霞只是触动了头一张牌,后面便势如破竹,无法阻挡。

  这一次大闹,让徐家每个人几乎重新走上了一条新的人生道路。徐海霞她妈张桂云说这是她们的劫数,时辰到了,每个人在劫难逃。

  话说徐海霞在袁建华的怀里哭得几乎断了气,一会儿,就像被妖精吸光了血一样瘫软着往下偎。吓傻了的袁建华把她抱到床垫上,看她软得没了筋骨,用手探她的鼻息,呼吸均匀,大概只是晕过去了。袁建华这才放了心,嘴角露出一丝很浪荡的笑,索性歪到床上,用手开始摸索徐海霞的身体。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动静,袁建华喝了r苁蓉酒,雄性荷尔蒙激增,又加上刚才的一番惊心动魄,刺激得神经高度兴奋,一时欲火难耐,甩了鞋,抱着床上的人乱滚一气。

  此刻的徐海霞像只橡胶充气女郎,被袁建华抓在手里,没有任何反应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等到屋子里响起带酒味的鼾声,床上的人苏醒了。徐海霞一丝不挂,一动不动,平躺在床上,窗帘也不拉,月亮像被冷冻过的太阳,照得她雪青一片,跟挺尸无异。

  这就是做情人的下场,她哀哀地想。

  徐海霞这时特别想找个人倾诉,哪怕只是个陌生人,可是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死寂后,一滴眼泪顺眼角流到耳朵里,千年的眼泪刹不住了。7年了,身边的人还是那个人吗?

  对她和袁建华的关系,南方人称这种跟有妇之夫同居的女人“二奶”,前提是男人有钱,金屋藏娇。但现在是徐海霞在养活袁建华的全家,这又有点“包爷”的味道,这又是种什么关系?他们的邻居叫他们“噶伙”,刚才电话里那个女人叫徐海霞“姘头”,袁建华的哥儿们叫徐海霞“小蜜”。反正,不管怎么叫,这种关系小说里叫“情人”,法律上将袁建华和徐海霞们统称为“不正当男女关系”。

  正因为这种尴尬的关系,在这个电话打来之前,徐海霞一直在为袁建华离婚不离婚、吃碗里的还是吃锅里的、下半年的房租谁拿、今年春节到哪里躲他老婆孩子等等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而“唧唧呱呱”,而吃饭、做a、吵架,日子百无聊赖。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那个守活寡的老婆终于出手了,派了她弟弟和袁建华喝酒,阐明他们的态度。刚才那个女人还亲自打电话告诉徐海霞,袁建华早晚会回家的,现在婚姻法都改了,修理二奶是早晚的事。所以,徐海霞扣下电话就从天使变成了魔鬼。她觉得,袁建华他老婆敢打这个电话,一定是袁建华给她撑了腰,或有了他浪子回头的许诺。好啊!袁建华,你跟我来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