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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编织而成的罅隙于柏油路布上光斑,夏天在不知疲倦且绵长的蝉鸣声中延长,风中未能察觉到南城的秋意。

  已是九月份。

  司浅停住脚步,耷下眼帘,轻声问他:“爱真的会使人疯狂吗,我不要这样。”

  刘欣然对陆劲的执念,让她想起了她的父母。

  确如司家人所言,她的母亲是个追求梦想的舞者,却因与司父欢好意外怀孕失去进入中央舞团的机会。

  既然事业与家庭两者不能兼得,她便安心养胎,等待孩子的出生。

  然而,司父从未告知她,司老爷子早已为他觅得门当户对的妻子。如同每段豪门恩怨中的桥段,富家子弟碍于家里原因,两人无法朝暮相伴。

  她母亲啊,真真是爱他爱到骨子里。

  不然,怎会轻易放弃进入中央舞团那个所有舞蹈家梦想的栖居之地。

  于是,她驾车撞向载着司父与他未婚妻的车子。

  带着无望的爱与无尽的悲痛。

  一场车祸让司父在病床上躺了近两年,而她,则带着不满一岁的司浅落跑至南城。

  司老爷子手段狠辣,断掉她的后路就像碾死蚂蚁般容易。然而,他没有任何举动。

  放任她离开。

  上世纪九十年代,a市流传着这样一则笑闻,司家老幺因爱上舞女戏子,在司家地位大不如前。

  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成了大家酒后饭前的谈资,司老爷子深感司父让司家蒙羞,以分公司需要管理的名头将他发配至南城。

  司浅的童年,是无数流言蜚语包裹住让她喘息不上来的压抑。她不想回忆,初次跟着司父来到司家,本以为会见到慈眉善目的爷爷。

  但等待她的,却是一声“野种”。

  司毓得知司浅要住在司家后,嚎啕大哭,抱着老爷子的腿不放手,“爷爷,我不要和她住。”

  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因为她的母亲是司家这样传统氏家族不能容忍的戏子。

  她身上流的那一半属于母亲的骨血让司家人难堪。

  司浅的性子生来坚韧,懂得忍耐,唯独受不了别人嘲笑她是野孩子。陈家的小少爷曾恶作剧的从她背后挂上一张纸条,上书:我是野种。四个歪七扭八的字。

  司浅放学回来后,将始作俑者骗到湖边,质问道:“你说谁是野种?”

  “你,除了你还有谁?!”

  于是,才十一岁的司浅,一手把他推下冰湖,冷眼看着他在冰水里绝望的挣扎。

  “知道,什么叫冷了吗?”她咬字清晰的说道,“你们的心,比这还冷。”

  陈家小少爷让人救起后,到司爷爷跟前告状,“司爷爷,司浅她故意把我推下湖。”

  病房内围了不少人。

  众目睽睽之下,那六十多岁的老人,扬起手重重打了司浅一巴掌。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白皙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司浅小心翼翼维护的自尊,顷刻被他打散。

  你知道吗,这就叫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