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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布鞋,却是连马都没骑,直接坐了头毛驴过来了。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一张脸。

  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乐了

  原来没有最寒酸,只有更寒酸吗。

  这人连马车都没有,家世怕是连自家也比不得呢。

  倒不知,怎么混到手的请柬?

  这般想着,终是有底气了些,忙不迭催促车夫快些

  礼让那些豪门世家,自是应当,总不能连个骑毛驴的破落户小白脸也得让吧?

  其他路人也纷纷注目毛驴上男子,心说这是谁家的后生,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这是贺寿呢,还是上门打秋风呢?

  唯有后面车子上的蕴宁却是哭笑不得

  这些日子早领教了少年时代的陆性子如何跳脱,却还是没料到,他会跳脱成这般。

  便是赶车的张元清也忍俊不禁

  这位陆公子还真是蛮洒脱的,平日里锦袍华服穿的,这般粗陋衣衫依旧怡然自得,倒是难得的真性情。

  陆自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别人如何,从来不会放在心里,这一路上不知斩获多少讥笑,却依旧是云淡风轻,该如何就如何。

  却在听到张元清的闷笑声时,猛然回头,下一刻眼睛登时一亮

  怎么是宁姐儿身边的张元清赶着马车?难不成车上的人是……

  方才的百无聊赖登时一扫而空,眼睛眨呀眨的,探询之意不要太明显。

  张元清忙敛了表情,暗暗懊悔不已

  这陆家小子最爱缠着小姐,平日在自家山庄,便是赶也赶不走的赖皮膏药,今儿个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小姐要是真被他缠上,还怎么有机会相看好人家的公子?

  当即眼观鼻鼻观心,无论陆怎么示意,都不肯回应。

  陆倒也不恼。要说他今儿个会来,可不是全拜了恩师汪松禾所赐?

  今日做寿的这位汪氏,正经是汪松禾的堂姐。本来前些年,都是汪松禾自己亲来道贺。

  可随着年纪大了,越来越懒怠应酬,索性变成最看重的弟子代自己出行。

  放在别的弟子身上,这无疑是一项殊荣,毕竟能到周家这样的贵人家露脸,又能暗示身为大儒汪松禾最看重的弟子身份,当真是两全其美。

  甚至这之前,汪松禾的一个弟子可不是因为样貌太过出色,一下入了某伯府的眼?

  竟以举人身份,得以和伯府小姐定亲。一时传为美谈。

  只可惜这人是陆。若非师命不可违,陆可不耐烦跑这一趟。至于说胯、下这头小毛驴,可不也是汪松禾所有?

  每日里看着老师骑着它东颠西走,陆早想骑上试试,可惜汪松禾却是对自己爱骑心疼的紧,并不许门下弟子染指。

  这次终能得偿所愿,也算是有些获。

  委实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大一份惊喜,蕴宁竟也来了。

  陆一时高兴之下,脸上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如冬雪遇着骄阳,登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少年本就如芝兰玉树,这会儿神情舒展之下,简直不能更招人。惹得过往马车不时有人掀开车帷往外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