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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不反驳。事实上,前些日子郑秉直已经向宫人「暗示」过,他自民间寻觅来一名男子与我作伴,藏在蕙风园中。这消息一流传,郑秉直少不得遭皇後她们嫉恨,作为补偿,我将查验贡锦之事交予他去办,看他这几日笑得合不拢嘴,想是搜刮不少。

  再走不多久,我们来到御苑中的梅林。上百株老梅开得正艳,交错的枝条托着红白两色五瓣小盏,在百花凋零之际显得分外神。

  他立足梅林外,怔怔瞧着,直到我披了件大氅在他身上,方始回神。

  「进去里面吧。」林中凉亭已备好酒。

  他轻轻颔首,被我圈在怀里。

  「在外面别这样……」

  「怕什么?谁敢多嘴?」说是这么说,眼见他不安的样子,我还是放开了手。

  他当先走进林中,一阵寒风吹来,有几瓣被吹离枝头。

  他又望着这情景半晌,感叹道:「我以为任凭风怎么吹,它都不会凋落的。」

  「没有那回事。」他以前说喜欢梅花,恐怕也只是看多了赞颂的诗文吧。「南方有天候名叫台风,每年盛夏来袭,连坚固的屋宇都能轻易卷走。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真正坚定不移的,寒梅纵然欺霜傲雪绽放,也不过是朵小花而已。」

  「是啊,能依附在枝头,比之浮萍,总算是好了一些。」

  他扔下这句话便当先步入凉亭,自顾自坐了下来。一旁站着温酒的内侍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紧张地注视着随後落坐的我。

  「啊,有酒。」他看看桌上眼睛一亮,嗅闻了下,道:「青梅酒?」

  我点头。「青梅煮酒,如何?」

  他淡然道:「此处充其量只有一个英雄,再论也没得多了。」内侍先後替我俩斟满,他一饮而尽,闭上眼回味。

  「还不错。」他抬头看了面色惨白的内侍一眼,道:「满上。」

  内侍踌躇不已,直到我开口,才颤着手给他续杯。

  他先是莫名,稍一思索,才有些明了地问我:「你平日很有威严?」

  「匡啷」一声,舀酒的银勺掉在了地上,内侍猛然双膝跪地,不断磕头,说着「陛下恕罪」。

  我伤脑筋地扶额,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人唯唯告退,分散站在十步开外的寒风中。

  「你说你行仁政,不会是诓我的吧?」兄长憋着笑意。

  「我极少做这种风雅之事,他们不习惯伺候。」最主要还是被他的言行吓到,一定没人见过谁对皇帝这般随便。

  「连喝酒赏花的工夫都没有,你这皇帝当得太寒碜。」

  他把酒盏推过来,与我相碰,我摆手。「我的酒量你也知道。」

  「是啊,每次找你喝酒总是很无趣。五郎曾提议咱们设宴相邀,然後在你酒里下毒,我想都没想,就告诉他这法子不成。」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当年事,又一次替自己倒满,兴高采烈地举杯相迎:「这酒甜得很,但喝无妨。」

  他与我在承天殿中同食同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宫廷内外,劝阻的奏折全被留中不发,有人终于忍不住,直接在朝议上进谏。我直截了当地说,朕有子嗣,对得起祖宗,六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