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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躺着都放不下的大长腿,一时间居然觉得房子有些逼仄。

  他给齐重山调了杯蜂蜜水放在了茶几上,自己则去卧室给齐重山找换洗衣服。

  “我睡沙发吗?”齐重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透着难以名状的委屈,“冷……”

  “我会给你开空调的,”凌逸风一边翻找衣服,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冻不死你。”

  “你知道每年冬天东北都有人死于醉酒吗?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喝醉酒之后,倒在路边冻死的,”齐重山跟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人醉酒之后,受乙醇影响体温会降低,但人会产生很热的幻觉,就会把御寒的衣物全部扒掉,体温进一步降低,人在幻觉中就会觉得更热,最终……”

  “这儿又不是东北,你死了我偿命,”凌逸风打断了他的话头,“要不你睡我床。”

  “我不要死同穴,我要生同衾。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跟我睡一起,”齐重山说,“我很乖的。”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凌逸风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齐重山能当睡衣穿的衣服,顿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别装了,你根本就没喝多。”

  齐重山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怎么猜到的。”齐重山转身把脸埋在了抱枕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有点闷,“我以为我装得够傻了啊。”

  “知道什么叫‘死沉’吗?”凌逸风从卧室走了出来,“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死人会比活人更沉,因为他们全身的重量都得靠扛着的人支撑,你刚刚上楼的时候,根本就没舍得让我使劲扛你。”

  “功亏一篑啊,”齐重山又叹了口气,“心疼你有错吗?”

  “没错。”凌逸风说。

  “想和男朋友睡一张床有错吗?”

  “没错。”

  “想和男朋友上床有错吗?”

  “没……”凌逸风顿了顿,“没错。”

  “既然都没错,”齐重山把抱枕放回了身后,全凭腹肌的力量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明人不说暗话……”

  他的手伸到了凌逸风的背后,揽住了他的腰,又慢慢下移。

  然后用嘴唇贴近凌逸风的耳朵,正对着耳孔,很轻地说。

  “想睡你。”

  “也就想了那么十年吧。”

  凌逸风推拒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齐重山写的那封信。

  那个被煞有介事地划掉的重点。

  他有点想笑,但眼眶却一阵阵地发红,嗓子像是被谁捏住了一样,发不出来声音。

  如果说生命是一幅画布,齐重山大概就是其上最勾人的一抹亮色。

  他曾经无数次打翻画盘,狼狈地拾好残局之后,那抹亮色却一直在,好像无论画作如何变化,齐重山都能和谐地成为其中的点睛之笔。

  我爱你。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有时候真有点想睡你。

  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齐重山已经就前两点兑现了当年的诺言,第三点也该让他实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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