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拾回情分何寻
�坦的少腹,眼眶便红了。蓦地走回来,一样还了琴儿一个耳光,磨咬着唇齿道:“你说,这又是怎么解释?就为了讨他的欢心,便对我的骨肉下此毒手。卑鄙。”

  她的声音低而微颤,却少见的咄咄逼人。

  “人都在这里,想派哪个绣女做都随你意。”小院里传来梅孝廷清幽幽的嗓音。

  下个月是张大拿的寿辰,张锦熙说要绣副贺寿图送给父亲。梅孝廷对张大拿倒是不敢怠慢,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踅进门来,忽一抬头便看到眼前这一幕——琴儿捂着脸颊张口欲言,阿晓冷凶凶地立在一旁,秀荷的手尚且顿在半空。

  不由脚步微微一顿。

  梅孝廷凤眸中一丝笑意悄然掠过,心情径自好起来。

  张锦熙睇了眼地上的碎碗,再看琴儿,猜她事儿被戳穿了,心中讽弄,面上却只淑柔地笑道:“哟,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粥嚜,打就打了,再换一碗就是,看把人为难成这样。”

  那话锋暗指向师傅,果然表姐是向着自己的呢。琴儿顿时有了底气,委屈地掉下泪来:“一向仰慕师傅的手艺,不舍得师傅明天就走,好心端来一碗粥,不吃就算了,也不该寻借口叫人打翻了,反过来诬赖琴儿下药。如今粥也打了,叫人怎么说得清楚,二少爷、表姐您要为琴儿做主啊……呜呜……”

  那梨花带雨,哭起来倒是惹人怜。

  梅孝廷微眯着凤眸,隔空凝看秀荷嫣粉的娇颜,心思只剩又恨又遥远。恨她太多,根源已找不见从何而起;遥远,却是因着近日与琴儿的靡乱孽缠。

  是了,他终于也叫别的女人为自己函了。那堇州府芙蓉客栈夜半听去的阴阳之媾,只叫人堕生裕念、挣扎不出。听到那个男人引导她:“听话,女人都叫男人弄这个。不信你问问美娟,她还帮过小黑。”她嘤宁的喘熄似被浩瀚充-塞,抵挡得有多无力,她说:“我又不会,我不要帮你……我函不住……”

  “试试就能函了。你闭起眼睛,我教你。”

  然后他们你来我往,把一床软褥似蛇儿缠蠕……他一个人孤独的等在窗外,是个甚么滋味?

  所幸后来知道了,知道那红唇来去间是有多么的享受。

  梅孝廷再看琴儿,看那哭得潸潸泪下,想到她被自己充盈得面红耳赤的一幕幕,多少还是生出些怜香惜玉。

  ……呵,怜香惜玉。这个词,从前可是她关秀荷的专属,他从来不曾舍得把这个词用于别的女人,可惜她却不要。她把他一次次艰难筑起的希望又一次次残忍的撕成了碎片。

  梅孝廷便把琴儿的香肩揽入身侧,勾着精致薄唇冷笑:“不过是一碗粥,众目睽睽之下为难她一个乡下丫头。关秀荷,你用得着如此恶毒嚒……爷看上个女人就这样遭你不容?”

  “麻烦二少东家先看清楚,看看她手上攥的纸包是甚么,再来判断是谁恶毒。”对面的女人闻言看过来,目色却冷清,仿佛离他在遥遥天边。言毕坐回到位中,把四年的一应物事收拾归类。

  这一幕,他又蓦然恍惚,想起那十二少年时候,把九岁的她堵在路边,假装玩世不恭地亲她粉嫩的脸儿:“嗨,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那么从此以后爷来保护你。”心跳惶惶而又信誓旦旦——

  心中又萧瑟,还是不快乐。他知道她今天就要辞工了,她这一走,今后就再也不会进梅家的大院。他近日忍着不来绣庄,就是怕惹她不高兴,盼望她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在,而愿意再多留几天……他知道她喜欢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