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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福全摇头:“没有,我记着呢,我就说我主人是个外地来的举人老爷,这回是进京赶考来的,读书闲暇里,自己写了个话本玩,听说京城这里刻工好,就便带过来,刻两本赠赠友人,自己藏也方便。”

  如今二月末,春闱刚过,别说,他这谎扯得还挺圆。

  石楠满意了,追问:“然后呢?”

  福全嘿嘿笑:“然后他就坚决不肯要我的钱,说我家主人要印多少本都可以,只要把书稿卖给他,准他在市面上售卖,他还另外给开润笔。”

  石楠“哇”了一声:“奶奶,你真厉害!”又夸那先生,“他可真有眼光,怪不得能开比别人大的门脸呢。”

  跟着又忙问福全:“他出多少钱?”

  福全笑得乌豆眼都没有了,只咧出一口不甚整齐的牙,他竖起两根手指来:“二十两!”

  “这么多!”石楠惊呼。

  她立刻扳手指来算其实也不用扳,她脱口也就报了出来:“是奶奶从前一年零八个月的月钱!”

  她们如今手头阔绰多了,但年少时的经历很难磨除,衡量起物价来,仍习惯以莹月在娘家时的月钱来算,那时候每一文钱都要仔细花,这是主仆印象里关于金钱最深刻的记忆。

  莹月抑制不住笑容,但又有点不敢相信:“他真愿意出钱吗?你跟他都说好了?”

  她真不觉得自己写得多好,说实话,就这个最终版本她仍觉得有好大的进步空间,只是暂时她的能力就到这儿,即便知道哪里有问题,也下不去手再改,凑合着先算了。

  这样不完美的文稿,她从未觉得能卖钱,所以才只想自己印两本藏一下。

  福全重重点头:“他岂止愿意呢,简直求之不得!我说主人没叫我卖,我得回去问一下,他都不舍得还给我,又加了价,说二十两嫌少的话,那他可以再多加二两!”

  “二十二两!”石楠又惊呼。

  方老伯爷阔过了头,二两丢地上他老人家不一定愿意弯腰捡一捡,但外面普通人家,真的不是这个物价,那个书坊先生一下加二两,是很有诚意了。

  石楠抖着嗓音问:“那你卖没卖呀?”

  福全摇头:“奶奶没说,我哪敢私自把奶奶的东西卖了呢。”

  他到了平江伯府,在外院混到现在也是长了见识的,二十来两还不至于叫他冲昏了头。

  他说着,从怀里把莹月的文稿重新掏出来变得皱巴巴的,他咧着嘴解释:“我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我看那先生恨不得跟我回家,亲自找‘举人老爷’面谈。”

  石楠笑得不知说什么好:“他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

  方寒霄在廊下听到现在,迈步走了进去。

  方家的产业不涉及书市,但他远比莹月在外面走动得多,对于各行行情比莹月及福全这样的半大小子了解得多。

  如今的书籍市场,不缺大儒经史先贤们早写好了,刊印就是,不缺雅致文集曲高和寡,市场需求有限,大部分是文人们之间的互赠咏和,最低也是最大的普通平民市场对这些书没有需求。

  缺的是两种,一种是科考时文,一种是通俗话本小说。

  后者缺得比前者还厉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