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娘家孙家境况却大不相同,孙家不是世家大族,孙氏的父亲是探花出身,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年才坐上了扬州知府的位置。当年孙氏嫁入侯府时,还算是高嫁,不过一晃十几年,却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安平侯府渐渐衰败了,可孙家却因出了一个得宠的贵妃,如今圣眷正浓,这次皇上南巡到京口,安平侯府的人能到行宫去见驾,也是因为孙氏的姐姐如贵妃想见见妹妹。

  老夫人自知自己的两个儿子无用,便想着依附孙氏这边的裙带关系,对于孙氏,自然是明里暗里讨好,至于苏妧的二伯母王氏,娘家无用的儿媳,在老夫人跟前,就只能低眉顺眼,任由她磋磨。

  房间里一时无人说话。

  苏婳瞧了一眼苏老夫人,见祖母丝毫没有要替她母亲做主的意思,咽不下心头的怨气,学着苏嬿的语气,冷哼一声,嘀咕道:“衣服再好看,也要看是什么人穿。古来便有东施效颦,有些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以为学人家捂住心口或是穿同样的衣服,就能和别人一样美了?真是笑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别人长得好看!”

  苏嬿回头瞪了苏婳一眼:“你说谁呢!你把话说清楚!”

  “婳儿!不许胡闹。”王氏赶在女儿再开口之前,打断了苏婳。

  这样一闹,苏嬿越发得意了。

  苏妧看着坐在她对面趾高气昂的孙氏母女,轻声开了口:“妹妹说的是,衣服再好看,也要看是什么人穿,”话到此,口气微微一转,“可什么衣服什么人穿,也是有讲究的,就比如我这件衣服,妹妹便是穿不得的。”

  苏嬿自小骄纵惯了,别人没有的,她要有,别人有的,她要有更好的,今个苏妧一进门,她便觉得苏妧与平日里有些不同,看上去特别漂亮,接着又听祖母和二伯母都夸苏妧,心里便有些不服气,想着不过是穿了一件好看的衣服,衬得她好看罢了,那衣服若是给她穿了,一准比苏妧更好看!

  这会听苏妧说那衣服她穿不得,苏嬿不服气的很,眼睛霍的瞪的滚圆:“你什么意思?一件衣服而已,我为何穿不得?”想了想,又怕被人觉得她惦念别人的衣服小家子气,又道,“你穿过的,谁稀罕!”

  苏妧面上神色仍是淡淡,不疾不徐的说道:“纲常有道,嫡庶有别,历来只有正室、嫡出可穿正红色系,我与妹妹说起来虽都是侯府的嫡女,但一个是原配所生,一个是继室所出,孰尊孰贵不是明摆着的嘛?你如何能越过我穿海棠红这样明艳的颜色?”

  这下不但苏嬿气得红了眼,连孙氏也怒不可赦一拍桌几:“苏妧,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苏妧眼眉低垂,一副乖巧顺从的样子,可开口,一字一句却仍往人心口上戳:“女儿只是就事论事,像咱们侯府这样的人家,如今虽不如从前了,但也是袭爵三代的世家,若是嫡庶不分,长幼无序,传出去是会给人笑话的。”

  苏妧敢说这样的话,倒不是因为重生了一世,便妄以为自己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恰是因为重生了一世,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知道她一介“孤女”不管如何顺从听话,这些人也不会给她半分怜悯。既然如此,那她便活得恣意一些,这些不在乎她的人,她也不会再在乎。

  苏妧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她有很多种方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不甘于只是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些毁了她上一世的人,她必然不让她们好过,“杀人”她暂时做不到,但“诛心”却可以一试。

  “你……”孙氏气的咬牙切齿,她如今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娘家如日中天,夫家当她菩萨一样捧着,只是继室这身份却如鲠在喉,每每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