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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被困在商道上,打算取路西面的雪山齐岭。

  信是三天前的。

  徐子赤一行人肯定已经在赶赴雪山的路上了。徐子墨只得特地派了人去接他。

  一切妥当。

  大军启程。马蹄将冰雪震动,扬起漫天细小洁白的冰沙,遮天盖日,与远处隐隐的闷雷相合,是一场用色厚重,最气势磅礴的战场画。

  那是徐子墨不愿回忆起的一天。

  二月初十,一连三天的雪始终未停,彤云密布,朔风呼啸,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卷下来。徐子墨穿着大毡衣,戴着毡帽,在风雪中投路向营地马棚来。着盖膝的雪,他检查着马棚和粮草,以防雪太大,将棚顶压塌。

  将回来,他又清点兵数,准备下一步的随军支援。

  这时,狂风裹挟着一骑铁马,如一只黑色利箭,从营地门口穿破腾腾雪幕打马而至。马上,浑身是血的壮汉口呼着:“元帅”,一声未完,便从马上跌跌撞撞摔了下来,断断续续地道:“元帅,不好了不好了……”

  “我们中埋伏了。”

  “将军他们都被埋在了雪山下,只有几十人逃了出来……”

  ……

  埋伏?

  雪崩?

  徐子墨回头,以为他听错了。

  他甚至无比滑稽地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将军……”那人嚎啕大哭出声,“我们中埋伏了……突厥的人弄了火器,在西面的雪山上炸了山。那里……现在已经雪崩了。我们的两万大军,全部被埋了……将军……”

  北疆军中了埋伏。

  突厥引发了雪崩。

  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你胡说!”徐子墨反应过来了,激动叱喝着。他浑身颤抖,难以抑制住胸腔的愤怒,厉声道:“来人,这人假传军情,搅乱军心,将这人拿下。”

  他声色俱厉,气势咄咄。

  可他却从背脊上爬上一串冰而凉的湿润的寒意,如一条冰冷的蛇,在裸露的脊背上向上攀。他如同赤裸在这数九的寒冬里,毫无遮掩。他在怕。他在恐惧。因为他知道这人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知道突袭的只有去的人。

  没人能拿这个扯谎。

  他连连斥责着,声音都裂开了:“你可知道军中,乱报军情是河罪?你该死……”

  “元帅,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被按在地上,满脸血污,“今天上午,我们才到了齐岭的一处山沟里。刚到山沟里,我们就在山坡上看见了一队突厥。他们手里拿着火器,在我们的高处连炸了几次,然后,然后……雪崩了。我们拼命地跑,也只跑出了几十个兄弟……”

  徐子墨脑袋嗡嗡地响。

  “不可能……”他依旧叱喝着,“你在说谎。”

  可他心却越来越沉,仿佛堕入无底的黑洞里。

  那条路是绝少有人走的。

  突厥怎么会知道……

  他已经隔绝了这边的人。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他从徐府里带出来的一批人,他们都是跟随他近十年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