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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奇,洛城,桐城,安庆……”

  一座一座都是北疆的城。

  哈奇是他十五岁打下的。当天,他和胡老三他们在城楼上喝了一夜的酒,满城的姑娘都出来邀他们下榻。

  洛城是北疆的腹地,他的府邸就在那里。他平常没事,最喜欢在洛城城外练马。

  桐城是他花了一年半才拿下的。为了它,他在雪堆里窝了整整半个月,打了一场漂亮的埋伏战。

  ……

  没了。

  全没了。

  “走吧。”徐子赤扬起马鞭,朝前方疾驰而去。徐子墨也扬鞭跟上。

  他们在呼呼的风里狂奔着。这是北疆的风,凛冽如刀子一样的风,就算是春日了,也不肯有半分柔软,硬气得生长在这里的人一样。

  徐子墨的牙齿咬得很紧。

  他的恨如风呼啸着。

  靠近呼伦城的地方,徐子墨看见了一个三丈宽的大坑,顶上头是一层不到半年的褐色新土。过路的无论是行车的骑马的还是走路的,都会过来郑重地磕上几个头。连马儿在这里也奇异的安静下来。

  徐子赤下了马,把马栓好,走上前去,在坑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徐子墨站在他旁边,颤抖着,喉咙再三滚动,终于问出了口:“这是?”

  徐子赤道:“北疆城破时,突厥这里活埋了十万人。”

  徐子墨浑身颤抖。

  “畜生。”徐子墨勒紧了马缰,好像那马缰是突厥人的头,勒断他!勒断他!“一群畜生!”

  “是的。他们是一群畜生。”徐子赤望着哈伦城的城楼,“可是我们却没有屠杀畜生的猎人。”

  徐子墨重重合上眼,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坑前,也重重磕了三个头,又三个头,再三个头。

  突厥!

  他将这两个字嚼碎了,咬烂了,吞在心里,黑白的方块字边角却依旧,在肚子里仍冷寒硌人。这是深切的恨意,世代累积的白骨与尸体的恨意。

  他们进了城。已是春日,往年这时候西方的游商早该骑着骆驼在城外吆喝了。今年却格外安静,来来往往的人各个都沉默,悲苦的沉默。

  大街上不时会窜过光着脚的小孩,讨饭的老人,一句一句叫着:“行行好,行行好……赏我口饭吃吧。”

  徐子墨给了一个花脸孩子一个馒头。

  小孩子狼吞虎咽三口就咽了下去,又朝他伸手:“还要。”

  徐子墨又给了他一个。

  小孩子珍惜地揣在怀里,跑远了。

  一大群孩子马上哄然挤过来,将徐子墨团团围了起来。他们年纪在六七岁到十六七岁不等。料峭的春日,身上都只一两件单薄的布衣,冻得瑟瑟发抖。有的朝徐子墨求着:“叔叔,我饿了三天了。”更多的是直接伸手在徐子墨身上抓。

  徐子墨的荷包、干粮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群小孩还不散。

  徐子墨只得将一双鞋也脱了下来,穿在一个最小的孩子上。他小小的脚上已经冻裂了,翻出暗红色的肉,滴滴答答流着污黄色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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