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奔极勿魔城而去，荆魔天已是一名渡劫修者，听到封镇询问他成年一事不由得一时怔愣。

  见魔尊一脸严肃，荆魔天不得不去回想。

  “何时成年……”

  “只记得自那次大战之前，我与众位长老及城主前往极门，那时尊上气息仍旧青涩，未曾成熟……及至大战过后，后来再遇到尊上，才发现尊上气息圆融成熟，已然成年了……”

  也就是说，是在那场大战期间，封镇杀了同族，才得以成年的。

  封镇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与荆魔天告辞之后，回到原先的闭关之地。

  大战期间，他杀人无数，若说数得上来的就有四五名大乘修士，几十名渡劫修士，出窍以下的则可称得上数不胜数。

  这些人中，唯有一人有些特别。

  那人就是清平。

  不仅是此人身上众多矛盾疑点，谜团重重，还有摄魂铃所现的画面，上面的自己竟然称呼清平为“清平兄”……

  似乎是感应到封镇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心眼包小心碰了碰封镇的脸颊，发出“嘶嘶”的声音安慰主人。

  封镇拍拍他，然后将储物袋中清平的头颅与储物袋取出。

  清平的头颅仍旧保持着死去时的鲜活状态。

  若不看脖颈以下部位，像是刚刚入睡的样子，眼睛闭着，唇角似有若无的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弯度，使他看起来是一种恬淡安静的神情。

  封镇将其头颅放置一旁，蹙眉打开对方的储物袋。

  里面分门别类存放着不少东西，其中有一堆，封镇看了眼皮一跳。

  取出来之后，发现竟然是他在尘世中曾穿过的衣袍。

  有生辰那天穿着的大红锦衣，也是那时与清平第一次见面。

  剩下的皆是对方为他缝制的衣物，一针一线皆出自其手，从最开始针脚粗糙，到后来的熟练缜密。

  此外，还有他曾用过的竹剑、玩过的尘世玩具、用便宜的糖从其他山村小孩那里换来的果子、吃完蜂蜜剩下的蜂巢、换牙掉下来的乳牙……

  林林总总……那尘世四年，但凡与他有关的可以留下来的东西都能找到。

  这清平……到底对他怀有何等心思？

  封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与这些相邻的是一小捧石片，灰不溜秋并不起眼，但是每一片都仔仔细细平放着，看起来似乎是其珍爱之物。

  封镇将之取出之后，翻来覆去查看一番，才记起来这是一种留影石。

  封镇逐个查看，最开始几片是他幼年时期的影像。

  蹦蹦跳跳玩乐的样子、手持竹剑练习剑法认真的样子、喊着义父，声称要为义父赡养送终的样子……

  再拿起一片查看时，封镇原就不平静的心境裂开一道缝隙。

  那是他在无极海海底洞府修炼时的影像！

  修炼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

  影像中封镇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打坐。

  接连几片石片全部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