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上划过的感受,她紧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身体对鲁的身体的渴望。有时,正在做a,范妮会睁开眼睛看看近在咫尺的鲁的脸。脱掉眼镜以后,鲁看上去象个盲人。她想念那张模糊的脸。范妮真不知道,即使是在这种倒霉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竟然还是贪恋着鲁的身体,贪恋着鲁急促呼吸中从食道里冲出来的奶酪气味。“中邪了。”范妮嘟囔了一句。

  范妮睡着了。

  中途,范妮醒来过一下,那时,外面的天是黑的。范妮算了算时间,现在正是纽约的早晨,应该要起床的时候,难怪自己要醒来。她听到门外有人轻轻说话,是维尼叔叔和爸爸,妈妈在跟他们说什么,好象在讨论简妮的签证问题。范妮闭着眼睛,她知道家里人一定传看鲁过的照片,还有格林教授的那本论文,以及乃乃的照片。她放任地想,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得向他们交代的事了。她认为自己最难堪的时刻已经过去。剩下来的,只是技术性问题,找到一个医院做手术,然后,悄悄回美国。这时,她有点同情妈妈,范妮知道自己利用了妈妈对自己的负疚,还有被发配去新疆的上海人的自卑,让妈妈为自己担待了最难堪的时刻。

  她闻到了清凉的雨水气味,听到了淅淅呖呖的雨声。她想起来每年,上海人都对这时候的雨又爱又恨,恨它没完没了,爱它阻挡了北方已经轰轰烈烈的暑热。大家都知道,等这雨季过去,上海就将陷入火炉。所以,这雨水的气味里总有一些令人惆怅的气息。上海总是让人又爱又恨的。范妮想。自己旧时的房间,让她想起了从前在这小床上躺着的时光,隔壁维尼叔叔房间打开的窗里会飘出来调颜料时的刺眼的气味,维尼叔叔的录音机里放着旧歌曲,经历了鲁的方佗,格林威治村的cd店,范妮这才真正确定那都是些战前的老歌了,范妮想起来了那些歌词:thereno versethe song; causont wantwaioment too long。那是有些刺耳的老歌,sunny rollins的,现在在美国的歌手里面,好象听不到这样刺耳的,让人不安的,而且一定会搅得人心里难过的声音了。

  从这支歌开始,许多歌词浮现在范妮的记忆之中。

  鲁说过,夏天他会回他康州的家里去看看父母,然后要去西班牙旅行,去看他的欧洲。他说,他会把西班牙的电话留在他们公寓的答录机里,要是有什么需要,范妮回纽约以后可以找到他。范妮知道,鲁实际上的意思,是希望范妮做完手术回到纽约以后,让自己知道一下,好让自己安心。鲁到底怕范妮会把孩子留下来,日后要侠他。鲁和自己的关系,在将要离开纽约的时候,好象又恢复到从前,只是他们不再做a,也回避堕胎的事。小心翼翼维持着客气和体贴。这还算是爱情吗?在老歌词里面,范妮盘算着他们的关系。然后,她又睡了过去。

  等范妮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上海雨天的天色晦暗,可以一整天都象黄昏一样。但范妮几乎立刻就认出了现在上海的时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并不用调整时间,因为在夏令时,纽约和上海正好差了12个小时。现在是纽约的晚上,是她上床睡觉的时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这样安心地睡着了一大觉,睡得浑身软软的,几乎握不起拳来。在纽约时,她总是醒得早,醒得彻底,象被鬼赶着一样。即使是睡着了,也好象还有一只耳朵彻夜醒着,能听到各种声音。

  第五章versethe song(6)

  维尼叔叔正在等她。说要带她去医院见一见叔公,医生说叔公过不了今天晚上,让家属去送终。家里人差不多都去了,他留下来等她。

  “那你怎么不来叫醒我。”范妮说。

  维尼叔叔没有说话,伸手帮范妮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又用手指擦了擦她脸上新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