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着,被展压得很平。  这里面就有了一个问题。昨天上午阳光绚烂,半枝莲应该旺旺地盛开,只是晚上或夜间半枝莲才是合闭的。小川的标本是一株关闭着的半枝莲,由此可见,这株半枝莲绝对不会是洒满阳光的上午采摘的,而是在前一天晚上或夜里采摘。这种特殊花色的半枝莲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只有我单位的院子里才有,是总务长的女儿从国外带回来的。这说明小川在前一天的夜晚曾来过单位。单位的地点在沙漏街上,而郎内局长的出事地点也在沙漏街,所以小川肯定到过沙漏街的出事地。他的皮鞋也是在那儿扎上碎玻璃的。  这样,小川送我的那只夜间采摘的半枝莲标本,以及他鞋子上的碎玻璃,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和答案。  单位里的人都知道,那天小川曾为郎内局长到银行办过事。也许问题就出在钱上。  小花叙述完她的分析和推理,最后又提升到心理学上边来。她说:  小川这种男人,平时低三下四,奴颜卑膝,像个哈巴狗,心理严重压抑和扭曲。但日子久了,总有一天他的本性会背叛他的理智,一旦爆发,就会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无法收拾,蔫人干大事!  在小花离开警部之前,史又村警长只询问了一个问题:她对郎内这个人怎么看?  对于这个问题,小花做了如下的回答:  我只跟你史警长一个人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很感激郎内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有点喜欢他。但郎内这个人实在奇怪,他对我的好,似乎专门是做给别人看的,越是当着大家的面,他就越发透出对我的关心和热情。实际上,当他单独和我在一起时非常冷漠,常常心不在焉、无话可说。这只有我自己知道。凭直觉,我觉得郎内局长根本就不爱女人,他的兴趣全在别处。除了当官,我看他没别的爱好。  我一直无法明白他。但是,他愿意假装喜欢我做给别人看,也挺好,这样一来,单位里就没人敢跟我过不去了。其实,我明明知道郎内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小花的回答使史又村始料不及,因为这是一个与本案无关的答复,但它诱发了史又村警长对郎内这个人的某种特别的兴趣。  送走了小花,已临近中午。史又村草草吃了午饭,就开车上路了。他去拜访一个人,一个迟迟还没有露面的人。他怀着对郎内的一种特别的好奇心,急于见到这个人——郎内的妻子。  史又村一边开车沉思,一边向车窗外边瞭望。汽车穿过繁闹拥挤的市中心,街道明显地豁然开朗起来。郊区的马路上,车影寥落,行人稀疏,天空也显得高邈,晴空一碧。仿佛除了时间随着车轮的运转在流逝,天地万物都阒寂无声。只有公路两旁一排排黑褐色的秃树上,几只怪鸟起起落落。再远处,突兀的山石,枯萎的蕨草,静谧的土坡,使他訇然驶入一个剪纸般停滞的世界。他一路用余光抚摸着那些枯枝老树,粗大的树身在这冷清的深秋季节,散发着卓尔不群、孤傲沧桑的魅力。秃树,永远比那种吐绿绽红的春天茂树,更能打动他。他不禁想起中国古代一首叫做《枯树赋》的词,由于多少年来被历代文人墨客的忽视,早已被覆盖埋没在浩如烟海的万卷诗书之下。他想,这个世界被掩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笔直的路面使得他的思路一泻千里地流淌,他对远远地隐没在郎内尸体后边的郎内的妻子,充满了联翩的遐想。  小川看到的是他想看到的  两天以后,发生了一件乱中生乱的事,给悬而未定的郎内事件又增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郎内的中间抽屉被撬了,撬完之后又按原样拧上螺丝,但毕竟留下木屑破碎的痕迹。就是上一次史又村警长在郎内的办公室里看到的在小川发言戛然而止之时所有人注视的那一只抽屉。  史又村警长当即亲临现场,并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和取样。经过专门人员的鉴定,发现在抽屉的把手上留着秘书小川的指纹,在抽屉的角缝处夹着一根资料员小花的头发。此外,在抽屉里众多的文件中发现了一份极为奇怪的材料,这是一份有关十五年前的一桩情报事故的处理报告,报告的原件不翼而飞,只有一份拓蓝纸的复写件。由于年代久远,纸页已经枯黄,字迹已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