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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不久,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随後进来的是同样一袭正装的尉迟简,大长腿迈进来看得黎昕微微眼红。

  “小昕,你真的不去?”对於尉迟简而言,哥哥就是哥哥,无论成了什麽样都是他一辈子的兄长。不过为了避免被某人发觉猫腻,尉迟简也不执著於一个称呼,转而挑了个亲昵的叫法。

  “分家那些人你也该知道的。”黎昕面上露出一抹嫌恶的神色,“你自己也要小心。”要说重活一世有什麽好处,最大的一点就是可以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地尽情释放从前不得不忍住的情绪,黎昕对於尉迟家旁支的态度就是如此。

  聪明如尉迟简又怎麽会不知道黎昕的想法,於是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去了前宅。

  眼见门被关上,黎昕松了口气,想要继续看他的闲书,却不由自主想起从前每年家宴时的情景。

  那时的尉迟晞是尉迟琰默认的下任当家,虽然因为养子的身份以及尚且稚嫩的年纪而受到旁支分家的轻视,但总归不会太受为难;而尉迟简就不一样了,顶著一个“先天不足而被剥夺继承权的嫡子”的名头,分家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甚至有不长眼的人多番当面嘲讽欺辱。

  思及那时尉迟晞每每都会挡在尉迟简身前替他抵挡种种的不怀好意,黎昕不由地牵起嘴角,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那时的自己真是太傻了……

  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有怪过小简,也没有怨过他,只是当初以为他疼爱的弟弟也不过是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而遗憾过,伤心过。从始至终,让他觉得痛苦绝望的只有尉迟琰一个人。

  黎昕这麽想著,面上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人说爱与恨相辅相成,没有爱又哪里会有恨……所以说,难道他从前就对那个男人……

  不会的不会的……使劲地摇了摇头,黎昕拒绝去想从前的自己是不是有那种不该有的念头。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没有丝毫廉耻之心的男人!

  前宅中正举著一杯香槟致开场词的尉迟琰忽然背後一凉,蹙了蹙眉後不著痕迹地朝著身边的尉迟简递过去一个眼色。後者会意地点了点头,朝著不远处的某个方向暗暗打了个手势。

  衣香鬓影欢声笑语的宴会继续,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後宅的保全又增加了五成。

  在房间里待了近乎一整天的黎昕在晚餐时分下了楼,後宅空荡荡的,只剩了芸嫂和几个佣人。

  “小昕怎麽不去前宅的宴会热闹热闹?”应邀一起坐下来吃的芸嫂吃了一会儿之後开口问。

  黎昕筷子尖顿了顿之後才回答:“芸嫂,我又不是尉迟家的什麽人,去他们的家宴凑什麽热闹。”说著夹了一筷子笋丝放进嘴里。

  “小昕,我记得你之前并不喜欢待在这里,一直想著要回c市去……”这一回,芸嫂问得有些迟疑。

  察觉出不对劲的黎昕终於停下了进食的举动,转而望著从小照顾自己的人问:“芸嫂,您有什麽想问的吗?”其实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在那天尉迟琰不管不顾地抱著他回房间开始。好几次芸嫂都对著他欲语还休,那时候他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也就任由她踟蹰。

  “……”芸嫂沈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小昕,我知道这事儿轮不到我来开口。可是你……你和小晞太像了,我忍不住……”芸嫂说著,眼眶就有些泛红。

  黎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那天晚上过後,宅子里有许多人都被俞伯敲打警告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