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对待儿媳妇比上一次要好。

  本来林巧珍对刘瑞芬一直很寡淡。头生的时候林巧珍没有用刘瑞芬侍候月子,而是叫母亲松树皮侍候的月子,母女俩故意冷淡刘瑞芬,刘瑞芬便以“冷”对“冷”大事不管,小事不问,而这一次林大金病了,松树皮不能侍候女儿坐月子,非用刘瑞芬不可了,而且母女俩憋足了劲一定要生个男孩,趁势好好摆布刘瑞芬。可是胎儿落地又是个丫头片子,母女俩顿时一场好梦成为泡影,林巧珍张不开口求婆婆,只好由松树皮挤着两眼泪,连哭带求,连夸带拍,请刘瑞芬出马。刘瑞芬近些r子心中高兴,加上亲家母吹她、夸她、拍她、捧她,于是侍候儿媳妇的重担就由她担当了。

  刘瑞芬喜欢办别人办不了的事。

  初冬,太y偏向南方运行。y光从大南坡上空,送下一丝丝暖意。

  刘瑞芬穿过旧戏台,沿着河床南岸的公路向娘家走去。巧珍想吃挂面汤,刘瑞芬想去娘家换个一斤半斤,以表示对儿媳的疼爱之心,唤起村人的一片赞扬。

  穿河风很冷。y光洒下的一丝丝暖意过于微薄了,尽管如此,温暖之光仍在冷风中倔强地舞蹈着、奔腾着。河北岸,沿岸的街门前蹦着几只凶猛的看门狗,相互追逐着,为了一块不知是死人骨还是死蓄骨争斗着。骨头对于这些喜食r的看门狗来说太稀罕了,为此它们争得非常凶狠。母j们忙着在河边倾倒的垃圾中觅食。公j们则在母j们身边不时地卖弄着自己嘹亮的歌喉。人称“红胡子”的刘润堂家的那只大公j不时地冲着附近的公j,给予情敌们一顿无情追逐,以便在母j眼前,大逞其英雄气概,这只恶j与主人“红胡子”刘润堂同样有名。村里人常说:“恶人喂恶犬。红胡子家喂得j也恶。”

  在路过老爷庙的河湾处,刘瑞芬碰上了疯玉琐。

  疯玉琐是里头沟三个疯子中最大的一个。一九四四年,r本鬼子已陷入八路军武工队的游击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一天,r本鬼子从河洼向雨县城运送给养的汽车,在红通湾遭到了武工队的袭击,一辆军车被炸毁,三名r本人被炸死。

  当天下午,r军从河洼出动了三十名士兵驾着一挺机枪突然包围了红土崖前头沟。五十多位村民被抓起来。玉琐是里头沟人。里头沟人全部躲入了煤窑,可是,玉琐那天正在前头沟老娘家玩,也被抓住了。r本鬼子要人们指出人群中的共产党员和武工队员,吓唬了半天没人吭气。

  玉琐那年十六岁,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鬼子揪出玉琐,指望从这个孩子身上问出底细。然而,玉琐什么也不知道。鬼子把秋后堆在村边的玉茭秸抱来,点着了,将玉琐推入火中玉琐说话。鬼子将他推入火中,他仗着自己手脚麻利,而且玉茭秸的火焰不算太列太毒,便机灵地爬出来。推了三次他三次从火里爬出来,第三次从火中爬出来时,吓昏过去了。r本人走了一个多月,玉琐疯了。

  疯玉琐姓李。村里的年轻人只知道他叫疯玉琐而不知其姓,更不知他是怎么疯的。

  疯玉琐自病了以后,除了吃喝睡觉之外,唯一的营g是捡公路上丢散的煤,捡野地里和路上的人蓄粪便。他每天挎一只大筐,从他家起头沿河南公路不论是炭块,还是马粪、人粪统统装入筐内。回了家将粪便捡出倒到门前的粪堆,将炭块和煤面则倒入院中的煤堆。

  按说红土崖村遍地是煤,根本用不着捡煤块,可是玉琐捡煤的习惯是得疯病前养成,那时的煤窑归个人开,用煤需要花钱买,玉琐母亲教他捡煤省钱。母亲去世后,煤窑的煤不花钱按人头供应了,可是玉琐仍一如既往捡煤不止。

  玉琐碰上了刘瑞芬。他能认得她。他冲这位丰润艳丽的女人笑笑。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