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迷情 4 错与病
�,她看着药瓶抿唇。

  对这个男人,她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一个人见惯了冷漠黑暗,突然被这束暖光一照,先是被闪瞎了一样愣住、闭眼,再反应过来,就像湖水上的涟漪,淡淡的,一层一层荡开,缓缓就荡到了湖中心。

  张倾情的心湖沉静太久,所以这一丝涟漪荡起,她格外清楚。

  但她却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而餐厅里,张守箴看着一地狼藉,他起身,挺直腰背回到书房,门关上,他肩膀一松聋拉下来坐在躺椅上,正对着窗外的伏尔加格勒白桦树。

  “我做错了吗?”他问。

  白桦林婆娑,隔着玻璃和这么远的距离,张守箴却好像能听到风送来低语一样的白桦林沙沙声在回答他的问题。

  这声音不是在张家,不是在中国,是斯大林格勒。

  “少爷,老爷拍来了电报。”刚上完列宁思想讲授课,他的侍从跑来。

  断绝父子关系声明。

  一月前他和张景岭大吵一架,坐上飞机来了苏维埃,作为政治投机者,他看好这场红色洪流,与张景岭对南京政府的资金支持冲突。

  他以为张景岭会追来苏维埃逮他回去,害怕了一个月,等到的却是这份声明。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与莫名痛感,张守箴一脚踹倒板凳,冷笑:“麦子,找几个人揍那两个南京政府派的留学生一顿。”

  斯大林格勒的郊外,夜风习习,麦子带的三个人被揍趴在了地上。

  “是你找人打我?”秦承乾走到他面前,身后跟着另一个瘦小的圆脸留学生,圆脸挂了。

  张守箴点头。

  “为什么?”秦承乾问。

  “我想,这个理由够不够?”张守箴冷笑。

  “欠打。”

  张守箴还没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了他脸上,俊美的脸立刻挂了,张守箴急红了眼,一拳就抡上去,他自幼学武术,练得漂亮流畅的好身手,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可惜对面这个不是一般人。

  “你敢打张家人,不想回国了?”张守箴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他抬头骂。

  秦承乾低头看他,故作讶然,“张家人?不是断绝父子关系了么?”

  “秦承乾你他妈想死。”张守箴爬起来就咬,被一拳揍倒。

  这回他再爬不起来了,张守箴咬着牙,眼泪憋在眼眶了,死活不掉出来一滴。

  “不掉眼泪,还算个男人。”头顶忽然有人说话,秦承乾朝他伸手,“起来吧。”

  张守箴趴在地上冷笑,不用他拉。

  “铁骨铮铮,有点苏维埃红军的意思。”秦承乾笑,他俯身拽着张守箴胳膊拉起来他,“走了,回宿舍。”

  张守箴被他搀扶着,夜色中,他忽然开口:“我做错了吗?”

  声音极轻,一不小心就被夜风偷走隐藏,也不指望回答。

  秦承乾笑了,“这就跟你早点选择吃油饼还是吃鸡蛋一样,还有错不错?“

  张守箴被他噎住,政治前途到他嘴里就是一顿早点?这什么破比喻!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