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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顿时出了一个豁口。

  姜淮突然失去支撑,整个身体侧着往前跌,人就从豁口的地方直直摔了下来。

  姜准在姜母的指点下好容易找到文具店的位置,目光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下一秒,姜淮啪一声摔到他面前,不动了。

  姜母的笑容还在脸上,尚未眼前发生的事产生认识。

  最先开始哭喊的是姜父,他站在四楼冲着下面喊姜淮的名字,简直也想从那个地方跳下来。

  姜母尖声惊叫,她甩开姜准的手扑上去,除了恸哭没有任何办法。

  姜准那时太小,还不懂人生的巨大变故也许就发生在一两秒之间。

  他木然地站到妈妈身旁,看到姜淮挥手时的笑容变成了茫然的惊恐,望着屋顶死不瞑目。

  头骨碎裂,地上很快蔓延了一片红白,洇湿了他今天穿的新衣。

  那件新衣姜准也穿着,他低头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很长时间都梦到死的那个是他。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姜淮,那一刻强烈的刺激让他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界线。

  这件事发生后姜家人起了所有兄弟俩的照片,周围人三缄其口,没人再提过姜家的另一个孩子。

  总也不提,时间久了,他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兄弟。

  他平静地向聂诚说,如果不是需要对另一个人表述才努力回忆让事情变得完整,再过几年他会更加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是越忘记,晕血的症状越会深深刻在他心中。

  聂诚安静地听,没有插一句话,姜准开始长久地沉默,他才意识到事情到此结束,开始想该说些什么。

  姜准是个骄傲的人,大概不喜欢看到类似于同情和悲悯的表情。他把悲惨的事情平平淡淡地讲完,若听的人也平平淡淡地回应,未有些冷酷。

  像是“你哥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之类劝慰、安慰多少有些自说自话。

  聂诚左思右想,秉着不妄议他人的原则,憋了半晌决定用行动帮他翻篇向前看,他说:“这已经满足ptsd发病的基本条件了,我还是建议你去就医。”

  姜准低着头,生怕等来一句不痛不痒的“我很抱歉”,但此时聂诚这句变相的“我觉得你有病”直接让他顶着一脑袋问号抬起头。

  这人怎么回事?

  姜准瞪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说:“好,我会考虑。”

  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回答反而让聂诚紧张得脸发红,腼腆地说:“对不起,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该道歉的是我,让你听这些烦心事。”姜准说。

  “不不,是我先问的。”聂诚说。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望着对方笑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起姜淮的事,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姜准吃过午饭就回家了,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电话铃正好响起,他连鞋都来不及换,三步并两步跨到电话旁,深呼吸两秒,调整到以往的声调拿起电话说:“喂?”

  电话那边的姜准爸爸照例嘘寒问暖一番,然后说临时加了场会诊,周一下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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