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附和起来,哪怕他们其实并未真的看过阮家姐妹到底写了什么。

  “确实,方才我瞄了一眼,阮大小姐的诗清丽非常,别有韵味。”

  “小侯爷果然眼光不俗,一眼就甄别出了上上之诗。”

  “阮大小姐腹有诗书,还如此谦逊,真是难得!”

  孟家人一通马屁,让段准笑容愈发明朗了。

  他想喝茶,手肘一歪,便将那叠诗歌碰落在地。只听“啪”的一声响,阮家姐妹的诗纸徐徐在地上展开,写有阮静漪大名的纸页上,一片空白。

  没错,一片彻底的空白。除却“阮静漪”几个大字外,连一点墨团都没有——阮静漪无心嫁给孟桦,也不想展示自己的才华,因此干脆半个字都没写,只让秋嬛自己出风头。

  厅中登时一片寂静。

  先前那些附和之人,顿时像是嘴巴被缝上了,半个字也说不出。阮静漪则恨不得给段准的额头来一记:叫你乱说话,现在尴尬了吧!

  这空白的诗卷,叫段准的身影也顿住了。像是为了化解尴尬,他咳了咳,说:“其实今日我来孟家,另有事儿要办。”

  孟老太太目光一紧,问:“不知小侯爷有什么要吩咐的?”

  段准把玩着茶盏,说:“我从宫里回来时,碰到一个女子当街哭诉。我问她发生何事,她自述自己原是良家妇人,死了丈夫,后被一京城贵介玷污。原本想要上吊,又偏有了孩子。如今生下来了个女儿,可父亲不认,她又无力抚养,只好在街上哭求乞讨。”

  说到此处,孟老太太与孟桦的面色俱是一变,而阮秋嬛还一无所觉,作出惊诧的样子来:“怎么会有如此狠心又不知廉耻的男子!当真是小人一个!”

  她这一骂,叫孟桦的表情更不好看了,五颜六色的。

  孟老太太勉强笑说:“小侯爷有善心,愿意帮扶一二,老身佩服。不过此事与我们孟家又有何干系?”

  “孟老夫人不知道吗?”段准露出微讶的表情,“那女子生下的,正是你孙子孟桦的女儿。”说罢了,便拍了拍手。

  只听外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皮肤微黑、形貌粗野的女子哭天抢地地冲了进来。一见到孟桦,她便哭倒在地:“桦郎,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们母女二人,自己去过快活日子了?”

  哭声震天,登时间,花厅内好不热闹,连那盆牡丹都被比的毫无趣味了。

  听闻此女口口声声哭声,阮秋嬛和阮老夫人俱露出震愕的面色来。

  这孟家公子,瞧着玉树临风、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在外头染指寡妇,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而且,这寡妇容貌不佳,他未免也太不挑剔了……

  阮秋嬛的目光尤其震惊。大概是这样的眼神刺痛了孟桦,孟桦大怒拍桌,对那粗野女子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看上你!我为人清正,素来不好女色!”

  粗野女子幽怨地说:“桦郎,你的腰上有一道梅花形胎记,我没说错吧?”

  此言一出,阮家的祖孙更是吸了口气——连隐秘之处的胎记都知道,看来这女子所言非虚了。

  孟桦被噎了一下,登时有些结巴。他身上确实有胎记,这无可辩驳。没办法,他只好解释道:“那,那是…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