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宵。
  歇斯底里地咒骂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大多没什么逻辑。

  晚芝也知道后果就是这样,她方才说那几句话处处戳在宋依秋的按钮儿上,她不疯才怪。

  穿上衣服,从阿姨手里接过自己的手袋,后面的李唐还真是耐心,不停地在哄宋依秋:“少说两句吧。孩子也是无心的。何必呢?”

  晚芝深吸一口气,关上身后的大门,将他们夫妻的话语阻断。

  站在楼梯前呼吸着凛冽的冷空气,她突然有丝懊恼,其实真的想忍了的,她不是早都习惯她妈说话那个不顾及他人脸面的样子了吗?

  这次晚芝来,确实没有计划着和宋依秋吵架。

  大半年不见了,说来没出息,她竟然也会有些想她。

  想她也没用。

  结果就是这样,没任何办法,她们母女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像某种不可控的恶x循环。

  愧疚,吵闹,哭喊,厌恶,亲近,再疏远,直到那年宋依秋离婚,他们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更加崩坏了。

  只要存在于对方的生活里,光是呼吸着,就像过浓的一氧化碳,在侵袭对方血液中的氧份。

  把烦心事抛在脑后,晚芝早就不会过分沉湎于对自己情绪有毒害的东西。

  这周一降雪,化雪这几天是真的冷,她今天有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皮毛一体,长度到小腿,精致的小立领翻上来,胡桃色的牛角扣一搭,整个人都被裹得毛茸茸的,巴掌脸b雪狐大不了多少。

  今天加班,也没怎么在注意职场风的搭配,漂亮就成,她长靴包裹住的两只足尖一边歪歪扭扭,小心在雪地上旋转,一边掏出手机轻轻冲自己发红的手指哈气。

  不是周二,但她突然很想跳舞,有什么b随着节奏摇摆身体更让她放空思绪?

  晚芝暂时还想不出第二件。

  最近渔场里有个年轻的弟弟,江城来蓟城发展的小演员,算是晚芝的同乡,吃过一次饭,玩过一次剧本杀,张口闭口问候晚芝都是甜甜的“阿姐”。

  这一个来月,面红齿白的小弟弟一直积极邀请晚芝去最近郊区新开的夜店解闷儿。

  可能是刚才被李善元叫姐姐,让晚芝突然想起了这位连编号都不配拥有的臭弟弟。

  她坐进车里动动手指找人发信息。

  听说那地方是叫深宵?倒是和她今晚想不醉不休的立意有些雷同。

  一月二十五日,方度的生日。

  罕见的,今年父母没有在家给他大c大办,而是简单地在餐厅给他定了一桌生日宴。

  周六加班过查阅卷宗时遗留的几个存疑点,半下午方度好不容易提前忙完,踩着点儿如约而至,一推门,没想到二老现在不知道和谁学来了新招数,特别的自作主张,竟然把他上个月的相亲对象段雨灵也给请来了。

  四个人坐在那儿对着一整桌中餐发呆,尤其是圆桌中央的鸡汤里j头没砍,严格来讲,五双眼睛都跟死了一样呆滞,相亲带父母,这场面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不出十五分钟,度文君和方雪竟然还找了个更蹩脚的理由,说家里炉子上还炖着猪蹄汤,直接你推我我推你学肇事逃逸。

  方度脑子里还想着今天那些繁杂的证据,案子给到他的时间无疑越来越短,可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