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sp; 谢珠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扈昭仪拿帕子遮住了脸:“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扈昭仪看不见司籍额上的鲜血,依然在汩汩地往外淌,鲜明而又刺目。

  “陛下,请您让入墨……去守着司记吧。”谢珠藏看着那条蜿蜒的血迹,深吸了几口气。

  谁都可能想害死司记,唯独入墨不会。

  因为司记若死,入墨是死无对证,情况对他会极为不利。

  玄汉帝眉头紧锁,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司记,只冷声道:“妥。”

  这样的场面,太多人已是见怪不怪了。

  “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便是司记身死,却也只能是死无对证。无凭无据的,怎好以此定罪呢?”赵婕妤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看向玄汉帝:“更勿论阿梨了。这丫头不过是去送人,本是好心,怎么反倒落了个不是呢?”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扈昭仪放开手中的帕子,岂能让赵婕妤占了上风:“宫中有规矩,若是人人都以好心为由办了坏事,岂不是乱了规矩礼法?莲雾有罪,阿梨焉知不是她的同伙?”

  “司记司和毓庆宫各执一词,那就暂且不论,权当毓庆宫手中的凭证是真的罢了。”扈昭仪罕见地退了一步,然而,她看着谢珠藏,眸中却露出了势在必得:“但是,莲雾却是早就知道,病重的是她兄长,而非她父亲。”

  谢珠藏眉头微蹙,心下一沉。

  赵婕妤也惊愕地道:“莲雾居于深宫,怎么会知道外头的事?”

  扈昭仪拍了拍手:“把衣带上来。”

  第47章 泽六宫

  谢珠藏一听到“衣”这个名字, 立刻便知道这才是扈昭仪藏着掖着的“大招”。

  衣跪到玄汉帝的面前,身子还在发抖:“奴婢叩见陛下、昭仪娘娘、婕妤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汉帝皱眉问扈昭仪:“这件事与这小宫婢有甚干系?”

  扈昭仪回道:“陛下,这衣是司制司的绣娘, 与那罪婢莲雾乃是同村好友。莲雾家中有人病重的消息, 就是衣告诉她的。”

  “这倒是奇了。”赵婕妤面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衣与莲雾一样,同在宫中。论理,都接触不到外头的事。怎么司制司的绣娘, 消息比毓庆宫的宫女偏更灵通些?”

  扈昭仪冷笑一声:“这就要问赵妹妹辖下的司膳司了。衣这小丫头虽然在宫中, 却与人为善,跟司膳司的采买宫侍有几分交情。这采买宫侍去了一趟她们的村子, 自然会把些新鲜事说给衣听。”

  赵婕妤面色一凝。

  扈昭仪真是把每一环都想好了,最终的过错七拐八绕,总是能落在别人身上——不是毓庆宫, 就是延祺宫。

  扈昭仪得意地看了赵婕妤一眼,居高临下地循循诱道:“衣, 你快把跟那罪婢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与陛下知道。不必忧心, 本宫还能寻那采买宫侍来与你作证。”

  衣一个激灵, 立刻跪趴了下来:“奴婢跟莲雾姐姐交好, 听人说莲雾姐姐家中有人病重, 就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了她。”

  “那你说的, 是她家何人病重啊?”扈昭仪不紧不慢地问道。

  衣不住地磕头:“是她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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