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到了本该随侍在谢珠藏左右的入墨。玄玉韫眉头一蹙,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殿下,姑娘让奴才候着殿下,她今儿没去荼蘼阁,要歇几日,得殿下白跑一趟。”入墨并不知道玄汉帝和玄玉韫的对话,毕恭毕敬地道。

  “没去!?”玄玉韫的脸色倏地沉下来。他脑中原本密布的阴云,终于响起雷鸣滚滚,将他的心情撕裂:“连一个月都不到,她这就坚持不了!”

  玄玉韫怒而甩袖:“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引《祭文》注释同第5章 作话。】

  *

  第7章 郎如铁

  玄玉韫一进毓庆宫,直奔西殿而去。他眼见谢珠藏刚从绣架上站起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谢珠藏!”

  “你为什么不去荼蘼阁?你就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了吗!?”玄玉韫疾言厉色道:“孤陪你练了那么多天,你说不练就不练?你把孤置于何地!?”

  “又蜷在宫里刺绣,你成日里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它们能帮你过了亲蚕礼这道坎吗!?它们能帮你获得父皇的认可吗!?”玄玉韫见谢珠藏呆而不语,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他每吐出一个字,怀里的策论就像会长出一根尖刺,直到将他的胸口刺得千疮百孔。

  他愿意为了谢珠藏挡下玄汉帝的不满与警示,也愿意为了谢珠藏去求少傅提前三年写一篇祭文,也愿意为了谢珠藏通宵达旦。

  可谢珠藏好像被吓到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又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而生气。

  玄玉韫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剪刀,他面沉如水,一步一步走向绣架——绣布上的莺飞燕舞、春风剪柳已初具雏形。

  就因为这刺绣,阿藏常年自闭于宫室内,既不肯宴饮,也不肯说话。

  只要他落下这把剪刀……

  可他的手在发颤——

  这是阿藏喜欢的东西啊。

  玄玉韫一闭眼,手倏地下落——

  “殿下!殿下您别毁了姑娘的心血!姑娘她说不出话了——姑娘不是不想练,姑娘她说不出话了啊殿下!!”

  阿梨终于赶了回来,扑跪在玄玉韫的脚边,放声大哭。

  *

  如晴天霹雳,玄玉韫愕然道:“你说什么!?”

  阿梨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娘昨晚上嗓子就有些哑了,今儿一起床,发现完全说不出话了。婢子方才就是去请华太医来的。”阿梨哭道:“殿下啊,姑娘是练到嗓子哑,姑娘没有为着刺绣偷懒,您——诶诶诶,您没落剪子啊!?”

  阿梨瞪大了眼睛,看着落在绣架旁边桌上的剪刀。她下意识地抹了把自己的眼泪,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点。等看清了那剪刀离绣架还有十万八千里,而那绣架还是好好的春日景色,阿梨讪讪地道:“婢子方才太心急了,请殿下责罚!”

  她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

  玄玉韫随手一挥,焦急地看着谢珠藏道:“你怎么不说呀?”然后又醒悟过来谢珠藏压根说不出话,更急了:“华太医呢!?”

  跟着阿梨过来的华太医,默默地从角落里走了上来。

  一直如雕塑一般杵着的谢珠藏,好像此时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