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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上脸擦。

  而老爷子前后一琢磨,这下明白了。

  小九不乐意听的,他一说就哭的,还能有什么?

  不就是一个死字吗?

  说到底,这事赖他。

  自老伴走后,他有事没事就跟她提一嘴,总以为只要铺垫的时间够长,等那天来了,她会好受点。

  可没想到,事与愿违。

  提多了,反倒让她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就容易多想。

  老爷子暗叹一声,喊了喊她,“小九啊。”

  “哎。”

  许九宁应了下。

  哭了会儿,她头不怎么晕了,就是眼睛疼得紧。

  她闭眼缓了下,攥着帕子,抬了抬头。

  老爷子看了看她,目光沉静,带着历经岁月洗礼的温和。

  他没直说,只是提起了一本书。

  “小九,你还记得《最后的日记》吗?”

  许九宁眸光微闪,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嗯,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

  买这书时,外婆刚走不久,她情绪不好,外公茶余饭后又总爱跟她谈生论死。

  他一说,她就哭。

  闹到最后,她没法子,只好买了本书,祈求从书里找答案。

  “那看完了吗?”外公问。

  许九宁手一紧,摇摇头,“没,没看完。”

  或许是排斥,或许是其他原因。

  总之,这书她没看进去。

  粗粗翻了大半后,就被她收进书柜再也没翻开过。

  她尝试过,努力过,但始终做不到。

  她没那个哲性,没办法体悟,更不愿以平常心去看待生死。

  倔强如她,选择固执己见。

  短暂的沉默后,老爷子看开了。

  他摸了摸许九宁的头,语气平和,“没看完就没看完吧,能跟生死和解的不是书,是人。能给人答案的不是书,是时间。”

  说完,他靠在床头,轻声一叹,“之前,是我着相了,以后不提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吗?

  指甲陷进肉里,掌心的钝痛与心上的痛重合。

  这四个字比她预想的还要残忍。

  固执如她,能等到外公的妥协,可她永远不可能让时间妥协。

  许九宁垂下眼帘,压着喉间的哽咽回了个,“好。”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变得热闹。

  吃过饭,孩子们被放了出来。

  嬉笑声伴着“啪”地一响的甩炮声从院门外经过。

  热闹来得快,去得快。

  愁思冲淡,老爷子盘好腿,眼里含着笑,说道,“小九,爆竹等我来放,饺子你记得提前煮,我吃素馅的。”

  “好,”许九宁鼻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