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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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思乱想,一只手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唤回她注意。

  “你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耽燃从后排凑上来,递给她一纸袋,“阿志买了点零嘴,无聊就拿着吃。”见宁清柠接了,他又挤眉,“毫无乐趣对不对,也就许奕铮还有你旁边那位看得进去。这玩意就跟文言文一样,绕得你七拐八拐,不知道在干啥,唱得比百老汇那群人还要气长,不得不服啊老祖宗。”

  乱扯一通的吐槽,纯为发泄,逗得宁清柠咧嘴大笑,怕笑出声,还要用手捂住。

  耽燃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似乎觉得自己讲得是那么一回事,蛮得意洋洋得退回后座。

  手里袋子打开,板栗酥香扑鼻。

  她笑意更甚,敞开袋子捧至旁边人面前,歪着脑袋压声问,“要吃吗?好香。”

  灯光在不远处,隐约又可见,洒在身上,倒成为滤镜,给人镀上一层虚无神秘的色。

  卓岸歇视线转回,落在她脸上,眼底的光也柔和起来。

  他抬手在宁清柠脸颊旁勾指揩了下,罔顾她一脸茫然,淡声问,“笑成这样,为哪般?”

  她长有一副好相貌,笑起来靥如生花,眉眼灵动三分,更不肖说,侧脸而来的光衬得那尖而挺的鼻尖线条美极。

  简直勾人魂魄。

  宁清柠手举着,也不是,想缩又觉得刻意。她抿唇,当什么也未发生,“板栗,你要不要吃?”

  卓岸歇摇头,视线又撇回戏台,无情无欲的模样,好似之前的登徒浪子行为是一场周庄梦蝶。

  脸颊有余温吧?宁清柠不敢伸手摸,改为取板栗。

  金黄色泽,翻炒后的热意未冷却,在手中,一摁,一剥,露出姜糖黄的肉体,淡淡的甜腻味在齿间打转。每一次咀嚼,小小腮部鼓起又凹陷,板栗化为齑粉。

  她吃了四五个,咯嘣声迭起。

  卓岸歇想忽视都不行。

  他凑头过去,无奈得在宁清柠耳边提醒道,“少吃点,马上要吃午饭了,这个可以当饭后甜食。”

  有意吐气慢说,热气尽数痒了少女耳蜗。

  宁清柠揉耳,耳红心烫得想,这人怎么这么……恶劣,故意的吧……

  结果是半袋板栗进入肚中。

  戏也拉上帷幕。

  一群年轻人打打闹闹,出了戏厅,各自你一句我一舌,吵着要去哪打牙祭。

  北路新开了西餐厅,尝尝鲜呗;纵情舌尖的人不同意,执意要吃海鲜大餐,体味海水滋味;还有人干脆一拍手,火锅店走起,咱中国人的特色!

  说到快下楼,还没个结果。

  拐角处又来了一群人,个个西装革履,旗袍华丽。又是先生太太来听戏了。

  打头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见他们这群人,人未到跟前,手已扬起打招呼。

  几步快走来,商人式笑脸自颧骨处绽开,筋脉褶皱从眼尾攀升。他径直在卓三少面前站定,

  “哎,卓少,好久未见,代我问候卓公啊。”

  卓岸歇姿态未变,身上气息一瞬强势起来,勾着半边唇笑,“您老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