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相好了,这叫有缘。相遇是缘,相离也是缘。若真因缘生爱,便是缘份注定如烟而逝,情爱也将长存心中便是那人失身失节,却又如何所谓有缘,又怎能凭一画而定」

  他胡说一气,自己也觉吃惊。

  李师师听他说得甚痴,不由动了念头:「倒是个痴男儿。今夜楼下那些客人,虽甚有钱,却是些浮夸轻佻之人,都不中我意。他既说得出缘之意,也算有缘了,好歹也见一见。」

  当即唤李妈妈上楼,轻轻吩咐几句。

  这虔婆下得楼来,苦着脸道:「众位,倘有些撅撒。我女儿说了,这小哥言之有理,便请他留下一叙。」

  众人听了,都觉好生泄气,口中骂骂咧咧,片刻便散了。

  正是:牡丹花艳心高洁,看淡世情笑红尘。不为钱来不为乐,艺女只会有缘人。

  李妈妈见张甑傻傻愣愣,呆在哪里。她心中不快,便拉长着脸,微微咳嗽一声,上前问道:「敢问小哥高姓」

  张甑这才回过神来,忙拱手道:「小人是药郎张甑,只讨碗茶吃。」

  李妈妈「哼」了一声,气道:「原是个药郎,倒好福气,如此便请小哥上楼入肩。」

  他不知入肩是何意,心下坠坠不安。上得楼来,挑起玉珠帘子,早闻得异香馥郁。入到客位前,见犀皮香桌上,已铺下盘馔酒果;周回吊挂,均是名贤书画;檐下放著三二十盆怪石苍松;坐榻却是雕花香楠木小床,坐褥尽铺锦绣。张甑初入月场女儿家,见这风情,顿时心神难安,低头暗自道:「我既来趟这浑水,却怕什么。」

  正想间,侧首转出一女子,张口便道:「阿哥既来,为何也不抬头瞧我」

  这声音清丽无双,正是李师师。张甑脸一红,傻傻抬起头来。只见她内着白衫,外披红袍,眉如翠羽,肌似羊脂,当真佳人如画,卓然不群。

  又见她丰胸半露,更是面红耳赤,但情不自禁间,色随心起,实是挪不开眼。

  灯下细看时,更见她蛾脸红嫩嫩,凤眼水灵灵;美臀耸翘翘,香颈白晰晰;丰胸涨满满,雪乳肉擎擎;枊腰蛇软软,纤姿立亭亭端的好容貌,果是真风韵

  这十分美丽中,更带三分飒爽英气。

  有诗为证: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仙媚姿。斜红绡飘如彩妍,雪乳怒耸似春瓷。说什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红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玄女降瑶池。

  张甑直看傻了眼。这等美色,他也曾见过,便是锦儿所侍的林冲娘子,曾暗诩林娘子美色东京第一。但今日看来,这李师师竟可与林娘子媲美,且别有一番飒爽英气,妖娆多姿更令他吃惊的是,这李师师,竟与林娘子有五分相似。

  李师师见他看得眼滞,又面带羞红,便柳腰微展,莲步轻移,进前抿嘴笑道:「如不走眼,阿哥并非此道中人,且坐下先饮数杯。」

  张甑见她贴的极近,闻得一股幽香渗肺,更是羞道:「小人是个破落药郎,如何敢与花魁娘子坐地。今日到此间,实有别由。」

  李师师听他称她为「花魁娘子」,顿时莞尔,掩嘴娇笑道:「阿哥倒是实在人。今儿我虽夺得花魁,却尚未出阁,如何称我娘子」

  张甑羞道:「小人口拙貌粗,实不配与姑娘说话。」

  李师师笑道:「无防,既来之,开怀也饮几杯。」

  张甑只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