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
��岁的小牛了。两人用草擦净手,然后上车向巴参谋的那辆车开去。

  两车相遇停了下来,巴参谋那辆吉普车的后座下放着一条鼓鼓的麻袋。巴参谋大声说:这边尽是柳条棵子,车根本没法开。开了三枪才撂倒一条小狼。这一群狼全是母狼和小狼,像是一家子。

  徐参谋叹道:这儿的狼就是鬼,那几条公狼把最好的退路全让给母狼和小狼了。

  包顺贵高叫:又打了一条!大胜仗,大胜仗啊!今天是我来牧场一年多最高兴的一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走,上那两条死狼那儿去,我带着好酒好菜呢,咱们先喝个痛快。

  陈阵急忙跳下车,去看那条小狼。他走到车前,解开麻袋,见那条被打死的小狼,长得跟自己的小狼很相像,可是竟比自己养的小狼个头还大些。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好吃好喝供养的小狼,在个头上还是没有追上野小狼,野小狼不到一年就成材了,已经能靠打猎把自己喂得饱饱的了……可是,它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就死在人的枪口下。陈阵心疼地轻轻抚摸了几下狼头,就像摸自家小狼的头一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小狼,却让这条自由的小狼丧了命……

  两辆吉普向南边开去。陈阵满眼凄凉,回望边境草场:这群狼的头狼和主力,竟然在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干掉了,它们可能从来没有遭到过如此快速致命的打击。剩余的狼逃出边境一定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失掉凶悍首领和战斗主力的狼群,到了那边怎么生存?毕利格老人曾说过,失掉地盘的狼群,比丧家犬还要惨。

  吉普车开到第一处开枪的地方,两条健壮的成年大狼倒在血泊里,两小群大苍蝇正在叮血。陈阵不忍再看,独自一人走开去,又坐在草地上呆呆地远望边境那边的天空。如果阿爸知道是他带着两辆吉普抄了狼群,老人会怎么想?是老人手把手地传授给他那么多的狼学问,最后竟被他用到了杀狼上。陈阵心里发沉发虚,他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草原上的老人……到了夜里,母狼和小狼们一定会回来寻找它们的亡夫和亡父,也一定会找到所有遗留血迹的地方。今夜,这片草原将群狼哀嗥……

  老刘和小王把两个麻袋抬到小王吉普车的后排座底下。

  草地上铺着几大张包装弹药的牛皮纸,纸上放着三四瓶草原白酒,一大包五香花生米,十几根黄瓜,两个红烧牛r铁皮罐头、三瓶阔口玻璃瓶猪r罐头,还有一脸盆手把r。

  第三十一章(6)

  包顺贵握着一瓶酒,和徐参谋一起走到陈阵身旁,把他拉到野餐席旁。包顺贵拍拍陈阵的肩膀说:小陈,今天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你今天立了大功,要是没你,两位特等s手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徐参谋和其他三位军人都端起酒杯给陈阵敬酒。徐参谋满眼诚意地望着陈阵说:喝,喝,我这第一杯酒是专敬你的,你养狼研究狼,真研究出名堂来了,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到了狼窝里。你不知道,昨天包主任带我们转了100多里地,一条狼也没见着。来,喝一杯,谢谢你啦。

  陈阵脸色惨白,欲言又止,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可是,如果按汉人或军人的标准衡量,徐参谋绝对是条汉子。徐参谋刚到草原,很难用草原的立场标准来跟他过不去。但是原始游牧生活眼看就要结束在他们的枪口下了,汉人的立场从此就将在这里生根,然后眼睁睁看着草原变成沙漠。陈阵本能地抓起一根黄瓜狠狠地大嚼起来,民工在草原上开出的菜园子已经可以收获黄瓜了,他有两年多没吃到新鲜黄瓜了,汉家的蔬菜瓜果真好吃啊。可能汉人有宁死不改的农耕性,满席的美味佳肴,他为什么偏偏就先挑黄瓜来吃呢?黄瓜的清香突然变成了满嘴的苦汁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