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
�他的改变,那个谦卑屈膝的太监仿佛就变成一个凛然高贵的男子。“奴才要……总管内务府大臣。”他朗朗回答。“总管内务府大臣?”他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他想要的是统领所有太监宫女的敬事房总管,这似乎也可行。但是他想要的是当朝二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据我所知,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太监官职超过四品。我摇头:“你怎么可以?”文简微笑着垂着头,我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浓眉微挑,眼神执着,忽然想到多年前他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子弟。我背对着文简,,开口道:“只要你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必定圆你的梦。”文简微微眯上眼,“奴才自当竭尽所能!”外面的细雪粒子打在屋顶上,“沙沙”做响。“主子。”见我出来,早有提着琉璃灯盏守在长廊口的几个宫人迎了上来,亚兰就在最前面。“文简,皇上那边你小心侍侯着。”我嘱咐了一句,便随着亚兰继续望前走去,散发着木材清香的长廊富丽堂皇,屋檐下悬挂的宫灯流光溢彩,我心头一热,回头抬眼望向不远处这个皇朝的心脏——养心殿,寒意在眼中凝聚,一颗心怦怦直跳:我不仅要从这里走向正殿,在夫君身边排忧解难,保证宇文家和皇族的和睦,保证这个国家不脱离我们的掌控,还要帮助我年幼的孩子登上帝位。我的鸾仪宫和皇帝饿养心殿一脉相连,谁也不能切断这种维系。

  回到宫中,亚兰手脚伶俐地帮我卸了钗环,玉初带人服侍了我梳洗过后。我独自坐在镜台前,拿着碧玉梳子,漫不经心地梳理着乌黑长发,镜子中的人年轻美丽,可是容色冰冷。宇文方会懂我的意思的。哥哥也会懂我的意思的。

  数日过后,雍城河堤绝堤一案,在云中郡王的全力调查下,逮捕了许多官员,除了我舅舅之外,将一些归顺了卞家的官员也一概牵扯进来,皇帝下旨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严刑之下,众犯皆伏首认罪。不知道宇文方父子是如何晓以厉害的,首犯工部侍郎乔燕昌在狱中悬梁自尽,临死前写下遗书,愿将所有家财散尽,充足国库,安抚雍城的死伤百姓。右相夫人一病不起,右相也称病不朝,并由其子代上奏折,自述管教不严之罪。皇帝甚感欣慰,下旨对右相大义灭亲安抚嘉赏,表示免于追究犯臣家属。满朝文武皆交口称赞右相乃当朝青天,大义灭亲,实为一大快事也。“哼!”我听闻密报后,将手中的玉梳狠狠一磕,碧玉齿断了几根,发出清脆的相声,好一个左相,好一个卞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猛地将手中的梳子扔了出去,碧玉粉碎的声音清脆而尖锐。

  祥庆八年始,当朝皇帝李君宇因身体疲弱不适,召唤京城三元观主持三元真人入宫长居含露殿提炼长生仙丹,至此逐渐沉迷黄老之术,朝廷诸事外多交于二相处理,内则由皇后把持。宇文一门可谓大权独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多借皇帝之名行廷杖之刑。廷杖,即皇帝在朝廷杖打大臣。始于高祖,成帝时曾经废而不用,但如今恢复了廷杖,往往由宫中刑慎司行之。成帝以前,凡廷杖者去衣,用厚绵底衣,重毰迭帊,示辱而已,然犹卧床数月,而后得愈。然当朝左相用事,恶廷臣,始去衣,遂有杖死者。而廷杖的缘由也是无所不有。劾左相,论妖道,谏皇后干政,要廷杖;谏皇帝勿服金丹,也要廷杖。一时间,朝廷大臣无不仰其鼻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祥庆十年十一月十日,紫禁城午门外轩辕台,明黄旌旗迎风飘扬,百官环立,银甲银枪殿前军警卫,一片肃杀之气。台上正中文案后端坐着的正是当朝车骑将军云中郡王宇文毓,台下跪着三名身穿朝服的大臣,分别翰林院学士夏衍、吏部尚书史弥远、兵部侍郎曹真,三人皆是怒目直视台上的监刑官宇文毓。宇文毓轻蔑一笑,道:“宣架帖!”“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衍、史弥远、曹真三人借事滋扰,无视人臣之礼,特,于午门前廷杖五十,以儆效尤,钦此!”司礼监王承恩尖细的嗓子响起。“万岁!万岁!万万岁!”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