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
/>   考各种名堂的新式学校去了;朱先生镇静地接受那些生员礼仪x的告别,无一例外

  地送他们到白鹿书院的门口,看着他们背着行李卷儿走下原坡:后来朱先生就催促

  他们快些离开,及至最后剩下寥寥无儿的几个中坚分子时,他索x关闭了书院。彭

  县长亲自招他出马,出任县立单级师范校长。g了不到半年他就向彭县长提出辞呈。

  彭县长大惑不解:“我听说你g得很好嘛!他们都很敬重你呀!怎么……,朱先生

  笑笑说:“我是谁聘的校长哇?!”彭县长连连摇头否认:“那是先生多心了。”

  随之就询问起辞职的真实原因,是经费不足还是有谁闹事?如果有捣蛋的害群之马,

  把他g脆解聘了让他另择高枝儿就是了,何必自己伤情动气辞职?朱先生朗然笑着

  否认了县长的猜疑,自嘲地说:“原因在我不在他人。我自知不过是一只陶钵——”

  彭县长一时解不开。朱先生解释说:“陶钵嘛只能鉴古,于今人已毫无用处。”彭

  县长诚恳地纠正说:“先生大自谦了。这样吧,你g脆到县府来任职。”朱先生摇

  摇头说:“我想做一件适宜我做的事,恳请县长批准。”彭县长畅快他说:“只要

  先生悦意做的事尽可以去做,如需卑职帮忙尽管说出来。”朱先生就说出经过深思

  熟虑的打算:“我想重修本县县志。”

  朱先生重新回到白鹿书院,组织起来一个九人县志编撰小组,自任总撰。另八

  位编撰人员全是他斟酌再三筛选的才富八斗的饱学之士,有他旧时的同窗也有他后

  来的得意门生,他们全是关学派至死不渝的信奉者追求者,是分布在县内各乡灿若

  晨星却又自甘寂寞的名士贤达,仁人君子;他们在自己的家乡躬耕垄亩以食以帛,

  农闲时诵读批点自尝其味;他们品行端正与世无争童史无欺,为邻里乡党排忧解难

  调解争执化g戈为玉帛,都是所在那一方乡村的人之楷模。朱先生一个一个徒步登

  门拜望,恳请出庐。他们对于编、县志的事十分合意,却几乎一律都要谦让自己才

  疏学浅,不堪如此重任,既然朱先生偏爱器重,当然是难得的学习机会,锻炼机会,

  也是为本县贡献微薄心力的机会。他们和朱先生聚集在自鹿书院,开始了卷帙浩繁

  的庞大工程。他们披阅历代旧志,质疑问难,订正谬误,删繁补缺,踏访民间,工

  作细密而又严谨。黄昏时分,他们漫步于原坡河川,赏春景咏冬雪;或纳凉于庭院

  浓荫之下,谈经论道,相得益彰。他门感激朱先生把自己从r趋混饨纷攘的世事里

  拉出来,得到了一个最适宜生存的环境和最可意的工作。

  伏天一个溽热难熬的傍晚,树叶纹丝不动,湿热的气流从低洼的河川里膨胀起

  来,充溢到原坡的沟壑间,令人窒息。朱先生和他的同人们坐在院子里纳凉,书院

  四周和院庭里高可参天的古柏古槐和银杏树,层层叠叠的伎叶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