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教室
��她不舒服。

  上课铃响过,教室空荡荡的,只有两人,安静极了。隔壁班的物理老师慷慨激昂,正在让小木块疯狂移动。

  徐听寒坐在座位上,拿着一只中性笔,望着练习册的空白页。

  虞响坐在窗边。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挂钟的秒针跑得格外快,转过两圈,她压低的咳嗽声响起了叁次。

  在她第四次咳嗽的时候,教室里突然响起一句话。

  “你还好吗?”

  徐听寒怔了一下,压住咳嗽,下意识道:“对不起。”

  她是不是又吵着他了?谁愿意听人病殃殃地咳嗽啊。

  “……没关系。”虞响抿唇。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徐听寒谨慎地屏住呼吸,压抑着咳意。

  为什么她总是感冒?她突然对自己生气。她从没有给他一个好印象,安慰他也会变味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虞响望着窗外,用后脑勺对着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多喝点热水。”

  徐听寒又一惊:“好,谢谢。”

  “……”他撑着侧脸,不说话了。

  他主动对她说话了。徐听寒深呼吸。她得抓住这个机会,不能让气氛重新变凉。

  快安慰他。

  她心跳变快,鼓足了勇气。

  “如果——”

  虞响的耳朵一动。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我会去做的。”徐听寒承诺道。

  她愿意帮他学习,帮他补课。倒水,拿东西,交作业,这些李侠做的事,她也可以做。

  他们毕竟曾经是同桌,她愿意帮他的。

  所以,别那么难过。

  可徐听寒想到这里,自己先胸闷起来,鼻子发酸——他的腿伤了。

  鸟失其翼,凤凰坠地。

  虞响却没有回头。

  他张开嘴,又闭上,过了半分钟,喃喃地反问:“什么都可以做?”

  “是,什么都可以。”徐听寒答得不假思索。

  ……什么……都可以……

  他脑中一瞬掠过无数从来不敢想的念头,像万花筒中瑰丽怪诞,不能描述,又一一化作泡沫幻影,啪地炸裂开,扎进他心里。

  他面朝透进刺眼阳光的大窗,捂住了眼睛,驱赶那些扭曲的狂想。

  不行。

  她等了一会儿,说:“……虞响。”

  她叫了他的名字。她很少叫他的名字,总是叫他同桌。

  名叫虞响的人心脏紧缩,锐痛。

  徐听寒非常诚恳:“我想帮你。”

  ……

  血管里的血液冷却了。

  她是同情他吧。

  虞响松开手,无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