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剧情+预告)
�日子等腊八了。

  十二月初七,敬老夫人带着阖府女眷前往小承恩寺礼佛,恐近年关城郊多匪患流寇,敬廷亲自带一队府院护送。四辆刻着“武定候府”印记的马车就陆续沿着御街行至南门,过长干桥出了城,向南一路叁十里驶往聚宝山。

  谢溶溶这一路上心情无比轻快,她的这辆马车里只坐了她、银环、巧姐儿还有阿鱼四人。

  巧姐过了年就十叁岁了,年幼失恃,敬廷又一年到头奔波在外,老夫人怜她姐弟无人看管,一直笼络在身前亲自教抚,陈氏私下里总看不过老太太偏心,几次叁番跑到谢溶溶面前嚼舌根,末了还要看着她的脸色不轻不重地加一句,“谁让人家亲娘是咱们老夫人的外甥女呢?都说亲上加亲,等轩哥儿议亲,我也回娘家搜罗个贴心贴肺的姑娘当媳妇。”

  谢溶溶对她的这些酸话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活人还和死人计较?她对敬廷的这两个孩子,既不过分亲近,更不会苛待,她还想着等明年巧姐议亲,拿出套金缠丝珍珠头面给她压箱。

  “巧姐近日书读的如何?等从寺里回去,就带你去通宝阁买首饰,再做几身新衣裳。前些日子银楼送来一盒花样,我看里面的莲花围髻还挺巧,你若是喜欢也一并要了。”

  巧姐是个怯懦的孩子,每次和她搭话都像是被夫子抽查功课,谨小细微生怕说错什么话,她两只小手搓着衣角,背挺得直绷绷,半垂着头回道,“谢谢母亲,女儿在读史记,首饰衣裳也够、够用,不用母亲破。”

  谢溶溶笑,“什么破不破,都是你爹爹出钱。我像你这么大时候,恨不得天天穿戴不重样......”她看了眼巧姐那身玫粉色的上襦,纽襻的梅花都被洗的发白,颜色也老气,好好儿的一个高门大小姐像个小门户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心里叹了口气,可也知道以自己的立场说什么都有可能被误解,握了握她的手,道,

  “你爹爹昨日还在说,巧姐是个大姑娘了,让我给你的箱奁里多添点新花样,你若信得过母亲的眼光,就交托给我,保准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今年不同以往,老家的叔祖也要进京来过年,到时候我们巧姐肯定是敬家最好看的姑娘!”

  敬廷当然不会给她说这些,他连自己昨天穿了什么衣服都记不住,怎么会注意到叁两日才见一面的女儿需要新首饰呢?

  巧姐听说是父亲的意思,脸涨得红扑扑,埋着脑袋挤出一个蚊子声大的“嗯。”

  谢溶溶拍拍她的手,从银环手里抱过睡醒了正在吃手指的阿鱼,拿只布头老鼠逗他玩。

  吃过早饭出发,到了山下已日头西斜,敬廷扶着老夫人先上山,后面车里的女眷叁叁两两指挥着下人抬箱子,等都安顿好也刚好赶上寺里的晚饭。

  主持高僧得了信,早早等在门外迎接,敬家如今是京中炙手可热的高门,寺里上下都吩咐过怠慢不得,打扫厢房清洗被褥,连素斋也是请了城中酒楼的大厨特地准备的。一行人奔波一天,吃的心满意足。

  饭后,老夫人要与主持商议明日的法会,便挥手让大家都去休息。敬廷得了叁日休沐,也计划在这山上陪母亲妻子,礼不礼佛是其次,抽空偷个闲倒是正经,西北的信传得越来越频繁,他有预感或许挨不到上巳,就又要领命出征。他没有告诉谢溶溶是不想她担心得连年都过不好,叁个月说长不长,若是像被判了刑的犯人一样掐着指头过,怕是还等不到他出征她先病倒了。

  男眷与女眷的屋子得分开的,中间隔了片小竹林,他把谢溶溶送回屋子,靠在门边看她拆卸发饰。

  谢溶溶今日穿了身窄袖交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