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是好?

  达摩说,互联网。你想想,这次没有互联网,上面能够一改多年来的积习,一天一次地给你报数字吗?没有互联网,我们能够知道那个老军医向世界披露了他所知道的真相吗?甚至可以说,没有互联网,那个老军医到现在还能够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吗?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怎么感谢比尔?盖茨都不为过分。

  茹嫣又说到黄色信息。

  达摩就笑了,说,这可不是互联网发明的啊,我跟你说,我们下乡的时候,天天听贫下中农给我们散布黄色信息。有人就有这些信息,就像有泥土就有花草一样。

  见达摩说得如此诗意,茹嫣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要去中宣部啊,媒体的日子就好过了。

  达摩说,就是,见多就不怪。古时候,女人的胳膊都是不能让人看见的,现在你看,满大街肚脐眼。

  茹嫣笑了起来,说,是,看看也就惯了。

  达摩说,文革的时候,一切与性稍微沾一点边的,甚至仅仅会引起联想的东西,都扫荡得干干净净,有一部苏联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黑白的,小银幕,片子已经稀里哗啦了。

  茹嫣说,我看过。好多台词还记得。

  达摩说,里面有一段芭蕾舞《天鹅湖》的镜头,也就一两分钟吧,许多人一毛五买一张票,就只看这一段。那几个小天鹅叮叮咚咚还没跳完,苏维埃的人上了台,你听,电影院里就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椅子声。你现在再让别人去看?倒给他一毛五,也没几个人要看了。毛子说,那年去香港,想看看三级片啥样,弯弯绕绕鬼鬼祟祟溜进去一看,整个电影院就十来个人,还有几个在打瞌睡。他说,那家影院的三级片是循环放映的,你买了一张票进去,可以坐在里面一直看下去,那些没地方歇息的流浪汉就常去。

  茹嫣很是折服达摩这种用平实的大白话来说一个道理的功夫,尽管他也会c弄那些概念,术语,最新最时髦的词儿——这个也有他的文章作证,但是在口头表达的时候,聊天说话的时候,他就全然是一套市民语言了。她曾听达摩和毛子两个辩说,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两句脏话来。她想,这是她在场,不在场时,不知会说成什么样子了。她就会觉得好笑,一个有着精深思想的人,同时还有着这么粗俗的语言。

  55

  卫老师依然在医院。越来越多的人也进到那一类地方去了。好像文革的时候进牛棚,前面的人还没出来,后面又一批一批关进去。近在咫尺,y阳两隔的感觉。

  日子过得像停了摆一样。人们一分一秒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头。中央台每天下午四点的一组数字,成了大家每天刻骨铭心的牵挂,好像战时每天敌我进退的战报。

  一段时间,看着那数字一天天往上涨着,就觉得整个城市沦陷的日子不远了似的,小区里的气氛也越来越y郁。最让茹嫣痛苦不堪的,是那些平日里被人爱得叫成宠物的阿猫阿狗们,不时就能听见它们凄厉的哭叫,有时是保安在打它们,有时是那些主人们就从楼上将它们赶了出来。一次听见对面一栋有一男一女的吵骂声,接着就看见一个男人打开窗户,将一只浑身洁白的小狗,从六楼扔了下来。那小狗在空中惶乱地翻滚着,四脚乱抓,似乎想攀住什么东西,紧接着它就重重地摔在楼前的水泥地上。它是下身先落地的,顿时好像给摔矮了一截。它趴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茹嫣觉得自己和它一起死掉了,不由自主地哆嗦着。过了一会儿,那小狗竟慢慢蠕动起来,努力抬起头,半声半声地叫着,它只有叫出半声的力气。然后,它开始爬动,它的后腿摔坏了,便用两只前腿拖着整个身子爬行,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