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跟没事儿一样,骑车从家出来,所有人都以为我上学去了,其实,我哪还学得进去!

  那你去哪儿了?

  我在他家楼下,我每天都去看他,他白天经常坐在阳台上。

  住几楼?你看得清吗?

  看不清。

  整条走廊里,只有我和文文两个人,破旧的木制长椅因为承受不住两具身体的重量发出那种特别艰难的声响。文文始终靠着椅背仰着头,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哭,我甚至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伤心欲绝的疼痛,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走廊顶棚的破花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这回忆勾起了太多的往事,她近乎呆滞的眼睛告诉我,太多凌乱的碎片正在顶棚这盏大花灯里帧帧浮现,就好像天上的云朵,再美也无法触摸。

  那,他现在怎么样,你们现在还联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文文被我突然的提问惊扰了思绪,她没有生气居然还对着我笑,她慌忙啜了一口啤酒,毫无哀伤地说,两条腿,都是高位截肢,怎么样,能怎么样呢,我也很久没去看他了。

  多久,为什么呀?

  我总去,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妈,家里人后来都知道我逃课,不过没用,那时候都一个月没去学校了,高中念不了了,怎么办?就来尼姑庵喽!然后认识你吴小阳啦!

  文文,你是不是寄钱给他?

  唔,你怎么知道?——不过最近几次都被退回来,可能搬家了吧!

  文文说话的语气很轻盈,听上去似乎之前那一眼眶子泪花的人是她一孪生姐妹,绝不是她!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脆弱的朋友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文文好像也不需要我说什么,她握着酒瓶示意跟我碰,我觉得有些时候安慰只会叫人更疼痛,干脆什么都不说。

  很快,我俩就把瓶装的啤酒喝光了,文文问我要不要再去买,我说,买呀,怎么不买,今天最好喝醉,免得看晚会,看见于昆她们心里还堵得慌。

  文文说,那你坐这儿等我,再买买易拉罐的,要么瓶没地方扔,扭头又说,今天不是时候,改天,改天陪你醉。

  我说,那买双吧,买单别打起来。

  不一会儿,文文拎着四罐酒回来了,我俩还是坐在长椅上,不过我故意绕开了之前的话题,故意扯东扯西,其实多多少少喝得也是有点多。

  第二章 抚摸灰尘(35)

  文文喝得比我还多,说她们寝室那个谁前两天过生日,大家集资买东西,这个那个,后来就说到小晏,说到小晏的时候文文把她俩之间的深情厚谊前前后后吐了一番。

  我听文文就差说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了,我好不容易坚持听完,我说,文文,你最好少跟季晏勾三搭四,她那个人坑蒙拐骗的,本来都说好帮咱,结果呢?真y!

  文文定定看我,特无奈地说,什么什么?你不会也是癔病吧?什么坑蒙拐骗?谁和谁勾三搭四?你怎么跟柳仲似的,词不达意呀?

  谁有病?你才病了呢!我他妈就是生气!窝火!出尔反尔,骗子!

  还以为什么事儿了,你以为季晏是校长吗,用谁不用谁那是校长金口玉牙,季晏那个主席头衔还是校长选的呢!哎,今晚主持有季晏一个,总共两个主持人,一个系一个……

  别说了,头疼!

  文文说到半道被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