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部分
��惟肖,神情娇憨,站到口上,双手奉上的,分明是柄精致的半月犀角梳。待楚楚将梳子取下,少女便走了回去,随即又出来一个妇人模样的也是一指长短的木人,手中捧的,却是面脂。如是几次,连眉黛髻花,都由形状不一的木人一一捧上,只乐得楚楚笑不拢口。椅上装有滑轮,还能控制方向。她虽然不能行走,却不需人推扶,也能自由在院中驱车来回,其运行之妙,前所未闻。

  这手工如此精湛,不由她不怀疑他的身份,刚想开口,却见他今日有些不对劲,手一直缩在袖中,竟未曾露出半点,连刚才搀扶自己上来之际,都是合衣而行。这一想顿有所悟,笑吟吟将他一拉,乘他不备,猛地将他衣袖摞起,但见得本来美如玉饰的五指,赫然伤痕累累,青紫斑驳,叫她嘴唇歙动了半晌,一个字也问不出来,最后只艰涩地说了句:“这又何苦?这么精巧的椅子,又坐不了几日…………………”他面色遽沉,垂下头去,过了好久,才淡淡嗯了一声。

  若是他滔滔不绝,她倒也可以口若悬河,最怕的,却正是他这种,什么都闷在心中,叫她总觉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得慌忙道:“我不是说我不喜欢,只是我横竖都要走……………………”低头一看,他黑濯石般晶莹的眼睛正凝视着地上某处,似乎有什么遏止不住要从看似平静的波面翻涌上来,然而他口中还依然是极淡的一声:“是。”

  无论如何,就算这情形再不适宜,也总是一个能开诚相见的机会。她狠了心不去看,转头低低道:“嘉鸿,你实话告诉我,你本姓梁,是也不是?”

  好久,空气中传来似乎是风淡云清的一句,也是同样的一个字:“是。”

  她不觉倒抽了口冷气,咬了咬牙,低声问:“我只问你一句,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你可有办法送我离开?”

  室中蓦然沉寂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久得连她都要忍不住开口放弃他之时,突听他声调平平,极缓慢却坚定地说了个:“有。”她不知为何,鼻端便是一阵酸楚,好容易遏制住,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见房中空空如也,早不见了他的身形,只有那四碟小食与汤药整整齐齐放在她的右侧盘上,不烫不冷,恰到好处,每日不同,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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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室内,忘机子起出萧宁远身上最后一根金针,淡淡道:“好了。”后者俊面都因痛苦而略略扭曲,精赤的上身汗流如注,手指颤抖着将衣裳逐一披上,笑容不失,躬身道:“有劳护国长老。”站直了身子,缓缓举步向外走去。门外正传来楚天行的咒骂声:“这获麟族见鬼的先天精元针,每日里都痛得老子死去活来。这情虫不治也罢,毒没治好,老子倒先痛死了!”声音嘎然而止,想是被萧宁远拉了开去。

  忘忧子从内室一闪而出,拂下忘机子手中的针盒,埋怨道:“师兄!”后者瞪了他一眼,低头去拾散落在榻上的金针。忘忧子恼的将他一推,喝道:“师兄,你炼精化气之术,已臻化境,又何有什么先天精元针之说?就算是玩笑,也未免过头了些!”

  忘机子直起头来,哼了声道:“是欧阳家那鬼丫头,叫你来跟我说的?慕容家的姑爷若是够能耐,自然不用来求我化解。若是不够能耐,这就是他们该受的,又与你何干?!”

  忘忧子只急得团团转,道:“你这般折辱她的家人,等她出来,还不定怎么跟我们翻脸呢。”

  忘机子将眼一瞪,道:“翻脸?我还想翻呢,倒要看慕容府认不认账?”后者吓得面色如雪,他却又自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将那金针逐一收到手中,道:“出来?谈何容易?我瞧着,我们还是回天麟顶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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