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部分

  清绝的面上眉宇轻轻一挑,那人已叩首在地,咬牙道:“奴才词穷,只想得一句: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站在一旁的魏东明忍不住扑哧一笑,旋即敛却,又是满脸忧色,急问道:“她手上伤势如何?可曾敷药否?这二十八道荆棘刺可是够她受的,她可疼得厉害?”

  那人觑了觑端坐那人,见他垂首不语,并没有发怒的迹象,才敢开口道:“慕容姑娘已将刺针一一拔下,半声痛也未呼,自取药包扎了。那药物似乎甚为灵验,流血立止。”

  魏东明怔了怔,苦笑道:“是了,既知道呼痛无用,白白惹人讥笑,自然是默默忍受的好。可怜她金枝玉叶一般的娇弱闺质,竟也沦落到这般地步。”

  忽听得一人笑声放诞,由远而来,朗声道:“我瞧她倒像是常经这种事般,端的是落落大方。看来鸿弟还是对她太礼遇了,为姐却极疑惑,你将她关押在暗室三天三夜,不闻不问,直到今日才稍询一二,不知作的是何等打算?”

  魏东明眉头一皱,已见得珊瑚帘动,一人已昂首跨了进来,面上厌恶之色还未消,及得看清,不觉呆得一呆。但见其满身缟素,杏脸上不施粉黛,手持灵位,神情肃穆,款款走了进来。端坐之人遽然立起,紧紧盯着她手中的灵牌,身体犹如风过荷塘,微微颤抖起来。后者笑容不减,柔声道:“鸿弟,我记得青姨是六月十五所生,今日正是她的y辰,近来事杂,不知姐姐有否记误?”

  一只美丽修长的手战栗着缓缓伸出,慢慢将灵牌取到手中,又看了看她另一只手中托的沉香匣。后者若无其事笑道:“前些日子稍稍得空,我特地回了图帻伦一趟。那时也是无法,走得情急,只得将青姨留在沙漠中。但自后总不能心安,屡次梦见青姨托梦,说魂魄无处可依,但我们大事未成,我亦不想扰乱你的心智,故一直没对你提起。眼看大势已成,我便赶紧回去将她焚化了带回,也是上天庇佑,那地方居然还在,未落入野兽口中。”

  她还未将话语说完,已见得面前人招牌式的冷若冰霜的表情终于慢慢消退了下去,面上哀恸之色难以掩饰,将下摆一掀,向她手中灵盒,重重跪伏下来,三跪九叩,哽咽道:“母亲!”黑濯石般的眼珠瞬了几瞬,过了好久,终于有豆大的泪滴滚了下来。

  四周的仆从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蔷色将灵盒双手捧给他,抹去眼角划下的泪水,笑道:“不要说他们,我都吓了一跳,有多久没见你哭了,还以为你不会了呢。眼下总算像个正常人的样子。快别哭了,莫叫青姨心疼。只要今日我们手刃仇敌,青姨在地底下必然安眠。鸿弟,事不宜迟,我们与寒霜王朝也是有约定的,若不能将人交到他们手中,便要立即就此诛杀。慕容府势力甚广,萧宁远这贼子又脱逃了去,此人狡诈,必要卷土重来,为防夜长梦多,我们还是早些动手吧。”

  魏东明全身都剧烈抖动了下,容华面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呆呆抱着灵盒,梦呓般道:“杀了她?”蔷色笑容满面,道:“家仇得报,确实叫人欣喜若狂,想到多日的心愿终于达成,难免手足失措,我也很能理解。”

  容华怔怔立在那里,魏东明汗如雨下,急叫道:“不是,主子不想杀她的!”蔷色本来温和的目光,瞬间利如寒刃,料峭划过两人面庞。冷冷道:“当真吗?家仇国恨,你都准备忘了不成?梁家三百余人口,至今大半还如游魂般飘荡在沙漠中,似海深仇,你却是中了什么蛊,竟打算就这般放过?就不怕将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梁家列祖列宗?”

  容华在她视下,别开头去,呐呐道:“没有,我只是想…………………想………………………从长计议。” 蔷色盯了他半晌,笑容复展